黑绝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可是我沉睡了,更大的威胁也会接踵而至。”
“我们是一体的,哪怕是为了自身考虑,我也不会伤害你的,小桃。”
黑绝最后的那句【小桃】让桃有了瞬间的停滞,她们平时的谈话充满了试探、猜疑和对抗,黑绝一直都是直呼她全名,很少这样喊她。
但这样的停滞在她回忆起黑绝隐瞒了在她昏迷时接管她的身体时就瞬间消散了,她的动作再次变得流畅自然起来。
此时接近十二点,一阵困意袭来,桃没再撑着,直接关灯就寝,明天还有事等着她去做,她不能再无休止地耗费她的精力。
桃躺床上看着天花板,忽然喊道:“黑绝。”
过了几秒心脏处有了回声:“怎么了?”
桃翻身将小被子蒙过头:“没事。”
得益于和黑绝的聊天,她今晚并没有做噩梦,相反一觉到了天亮。
这周是她和鸣人做值日,桃早早地就来到了学校。值日表是新拍出来的,其中还添加了一项每早需要拖遍地的要求,也不知道是哪位主任一拍脑袋想出来的损招。
她和鸣人商量好轮着来,今天就轮到了她,桃在家没有干过家务,但胜在力气大,打扫的度比她想象得还要快,见没事干了,她索性去了操场开始练习手里剑。
不懈地努力有了点回报,现在哪怕她闭着眼也能凭着手感准确地将手里剑插在木桩的同一位置上。
在她扔出身上最后一枚手里剑后,她睁开眼转身,年级主任站在围栏外,正趴在栏杆上用他那双翡翠绿的眼眸注视着她。
早上天空还雾蒙蒙的,桃捧着京云主人买给她的热牛奶望向远处的火影楼。
“盯着火影楼那么久,在想什么呢小桃?”耳边传出了京云的声音,桃喝了口牛奶,有点甜,“在想这个点三代大人是不是已经坐在椅子上开始办公了。”
现在是七点十分。
桃只是随便说,没想到京云居然还思索了会,很认真地回答她:“几年前三代来很早,七点整就会坐在位置上开始处理一天的公务,但最近几年往往会到八点才来。”
“唉,京云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桃有些惊讶,“火影楼的窗户全都是秘制的单向玻璃吧,从外根本看不见里面这么样。”
京云冲她笑笑:“这种事并不是什么机密,除非是大人物有意的保密,否则他们行动就像是森林里的大型动物,很容易留下踪迹被察觉,火影楼里同样早起办公的人也不在少数。”
桃沉思片刻后,把头凑近了小声道:“就算通过他人之口,这也算京云老师你在有意打探三代的行踪吧?”
京云丝毫没有被冒犯的生气,反而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以前因为任务的需要确实做过类似的事,硬要说的话也算的话。”
“我还以为教导主任很忙要专职,没想到也要出去做任务啊。”
“在做老师前确实是这样的,每个月还有强制的任务,忙得不行。”京云回忆道,“那时压力可大了,每天要处理的公务有一堆,还要去缓解队友间的矛盾,有时候真的是不想再做忍者了,只想隐姓埋名找个地方种地。”
京云的话成功让桃笑出了声:“种地?这句话真不像是京云老师你会说的呢。毕竟老师你长得那么好看,追求者又那么多,再不济也是去当模特吧。”
“在小桃心里,原来老师是这样的形象吗?”京云有些无奈,“原来你们都是这样想我的。”
“你们?”桃抓住了这两字,“除了我还有人这样说过吗?”
“有的,吉野就这么说过。”京云将喝完的饮料罐抛进了远处的垃圾桶里,“不过那家伙说话比小桃你要直白说了,他建议我直接去给大臣或是贵妇人当男伴。”
桃听了倒吸口凉气:“没想到吉野前辈以前这么……狂野。”
京云被这个形容词逗笑了:“狂野?形容得有趣,那家伙现在也很狂野,只不过更会隐藏自己了。”
桃赶紧接着京云的话:“完全看不出来啊,毕竟吉野前辈现在那么成熟。”
“哪有。”京云摆摆手,话语轻缓却又辛辣,“他就像野狗,永远都不甘心服从他人,总想着让别人都听他的话。”
桃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她并不打算就此退缩,黑绝昨天有点说得对,她总不能什么事都靠着它来做。
“这样的人是不是显得很可笑,明明自己资质一般又没背景,还妄想着获得一切,将他人的成功归结于他们拥有着他没有的优势。”
在这一刻,桃幻视了京云是在骂她,在黑绝无数次嘲讽下都泰然自若的脸这时竟然意外地烧了起来。
当然,令她庆幸的是沉浸在叙述中的京云没看见她的大红脸。
“一个眼高手低的阴暗男再加一个只会出嘴不出力的马后炮,真不知道我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京云像打开了话匣子,依旧用着温和的语调进行着恶评。
桃装作疑惑:“那老师是怎么想到来学校做老师的呢,是因为喜欢小孩子吗?”
“也算是吧。”京云想了想点头,“因为当时有了孩子,想要更多地陪伴他的童年成长,所以就做了老师。”
她们聊了有些功夫,雾气已经渐渐散去,天台下已经能看见有学生陆陆续续得来到了学校,桃自认为今天的情报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
她露出一副意外愧疚的模样:“抱歉老师,让你谈到了这个……”
她的本意是道个歉说几句鸡汤就回去,但没想到京云直接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该说抱歉的是我才是。”他侧过身手撑着脑袋看着站在自己身边只到他腰间的春野桃,“把俊夫养成了这副样子,小桃一定被那孩子烦扰过很多次吧?”
他露出自责地表情,伸出手揉了揉桃的头,就像长辈在安慰小辈。
至于桃呢,桃捧着热牛奶站在原地任凭京云揉她的头,她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