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一曼看了胡佳瑶一眼,说:“比起丝巾,我更想他打通电话给我。”见胡佳瑶仍不接话,她又补充一句,把话题扯到她身上,“所以还是佳瑶老公更体贴些。”
听她提到自己名字,胡佳瑶不好再沉默,只能微笑一下,说:“每个人都不一样,有的人就不喜欢打电话。”
中午三人一起吃饭,胡佳瑶表情如常,说话聊天时也大方笑一笑,似乎对她刚才提到的礼物一事丝毫不在意,姚一曼突然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愚蠢。
她是真没想过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谎话,这与她的行事作风实在不符,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惊讶里又带了一点对自己的轻视和痛恶,心里不是不认为自己卑鄙。可起了一个头,后面的行为就自然而然地发生,话一句一句地往外说,脸不红心不跳,倒真像是在陈述事实。
她只是有点不甘心。
那天和武安一起去姜梵家吃饭,作为他们之中唯一一名女性,她认为自己是特殊的,起码比起刘星雨之流是这样。她买了好多菜,那两个大男人不会照顾自己,鲜少有机会能吃到家常菜,她便照顾他们,她愿意为了姜梵洗手弄汤羹。
到了姜梵家,武安倒在沙发上玩手游,玩了一会儿工夫又躲去他处跟女友煲电话粥,姜梵没什么心情,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看公司文件,没什么表情便显得有些生人勿近,姚一曼也不打扰他,去厨房择完菜,出来时正好看到沙发角落里的礼物袋,便问他:“谁送的?”
他抬眼看了下:“买的。”
“买给谁的?”她又问。
他不再看她,目光落在文件的字里行间上:“佳瑶。”
“什么东西啊?”她状似无意地问。
“丝巾。”
她便挤出一个笑容来:“没想到你还会选丝巾。”
“佳瑶选的。”他一个字也不多说。
“她自己选的?”姚一曼有些意外,随即笑了笑,“这样不就没有惊喜了。”停顿了一下,又说:“以后可以找我帮你选。”
姜梵语气不咸不淡:“送她的东西,还是她自己选好。”
她脸上的笑容便淡下去许多,又问:“怎么没送出去?”
“忘了送了。”他说,那天他本来准备送胡佳瑶回去时把丝巾给她,只不过谈了一通话下来,他分了神,她下车时,他便忘了把丝巾给她。现在听姚一曼说起,他便又想起那天的事,见姚一曼还要说话,他却无心再听,薄有不耐,姚一曼见他表情,识相地闭口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时间,武安煲完电话粥回来,眼角眉梢都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蜜似的,姚一曼打趣他:“还没结婚就要变成老婆奴了。”
“我乐意。”武安往姜梵旁边的沙发上一趟,晃了晃手机,说:“爱情的美妙,你们这些单身狗是不会理解的。”
姚一曼啐他:“瞧你那花痴的样子。”
“我这叫痴汉。”武安瞟她一眼,“再说我,我可要强行给你们喂狗粮了。”
姚一曼心血来潮:“哎,我问你,如果你女朋友吃醋,不让你跟我一起玩,你会不会听她的?”
武安想也没想:“必须听啊。”
姚一曼作势要打他:“好你个重色轻友的!”
“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武安笑嘻嘻,“男人嘛,尤其是我这种忠犬属性的男人,一生都奉行一句至理名言,我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为女友插朋友两刀。”
姚一曼也没生气,见姜梵因为武安的话勾了唇角,俨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微微不耐烦,她心里松下一口气,正准备回厨房,武安却看向姜梵道:“你别笑,别说你不重色轻友。”
“没笑。”姜梵嘴角仍有向上翘的弧度,“重色轻友,男人本色。”
他的话传进姚一曼耳里,带着一股灰暗缓慢的气流,在她心脏绕了两圈,她有些失落,鬼使神差地问姜梵:“你呢?胡佳瑶如果不让你再见我,你听不听她的?”
武安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连忙补救:“姐!你这话可问得不对!胡佳瑶又不是我哥的女朋友,不能这么说。”
姜梵笑:“我什么时候成你哥了?”
“一直都是。”武安继续缓和气氛,没羞没臊地又喊了姜梵一声:“哥~”
姚一曼脸色却不怎么好,她眼神一直没能从姜梵身上离开,她想听听他会怎么说。姜梵见她望着他不动,却答得轻松:“听。除了要我结婚,她说什么我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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