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流程,司仪会在前面说一大堆开场废话,但因为不是结婚仪式,所以不用什么婚礼进行曲,女方也不用挽着父亲的手走红毯,只要两个人挽手走上主台,互换订婚戒指就可以了。
主台在游轮上,温绒调整了下情绪,在如碧家的时候练习了很多遍,微笑,一定要微笑。
前面,双方家长都已站好位置,温家二老毕恭毕敬地立着,另一边,林隽的父母脸色不怎么好看,只有林子豪红扑扑的包子脸笑眯眯的。林鉴非做了上前的手势。
林隽架起手臂:“走吧。”
温绒吸了口气,把手轻轻搭上去。
场内立刻响起掌声。
那个终点似乎很遥远,她每走一步,脚下的沙就烫上一分,身旁的人的臂膀并不是安定的港湾,反成了她的暴雨中心带。
哪个少女不思春,即使是温小绒,也有理想中的爱情。
她还没试过跟喜欢的人手拉手,躲在六角亭一起去看流星雨;也没试过跟喜欢的人相拥在大雪里,坏心眼地把冰凉的手放进他的衣领;她没试过跟喜欢的人窝在家里暖暖的沙发看鬼片,尖叫着掐他的胳膊;她也没试过跟喜欢的人敲诈,爱我就请我吃哈根达斯;她没试过跟喜欢的人撒娇,要他半夜去帮她买护翼天使……
她更没跟喜欢的人说过,我愿意嫁给你。
她什么都没试过,从年少起就痴痴的恋爱已经退出她的生命。海风把她的纱裙吹得飘逸,斜阳余留的光芒企图温暖她的身心。可是,她说那只是被咬了一口,那岂止是被咬了一口,那简直是在吞噬她的心脏。
真正走在这条路上,她才发觉,她比自己想得还要伤心。
温绒登上游轮,望着眼前的人,他们好像都在笑,耳边是司仪的滔滔不绝,好像念外星文。
“温小姐,温小姐?”
温绒回过神,才发现眼前摆着两枚戒指。
林隽选的戒指逃不出华丽的调性,他已经执起一枚,向她伸出手。她低着头,脸颊被海风吹得发红,眼睛似乎也跟着有点泛红,女孩子的稚气和女人的沉冷同时融合在她身上。
“你知道吗,”她小小声说,“我做这个梦做了很久,可你不是梦里的人,你是打碎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