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人妖殊途,我们就此别过。”
媚儿突然出言决绝地冷声道,身影一闪,徐徐腾空,随之化为一道白光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唉,还是让她走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些难受,像是失落的感觉,其实我后面想说的是……我大步走上山崖的边缘,向着茫茫夜空大声叫道:“媚儿,其实我想说,我们之间还有一些美好的回忆不是吗,如果可以,我想让我们之间的契约永远延续下去。”
反正媚儿也已经走远,我对着媚儿消失的方向痛痛快快地将内心所想念叨一遍,说完,我一屁股蹲坐在一块大石上,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如果说张小花给了我一个懵懂的开始,那么媚儿……给我的感觉竟是如此的强烈,难道我喜欢……不不,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狐灵呢,绝不可能,
“小呆子,肚子里又揣着什么花花肠子呢,呵呵。”
我浑身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向对面的山头上看去,可不,一道洁白的身影正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正是去而复返的媚儿,
而刚才的声音,也正是媚儿所说,闻听此言,我脸皮儿一阵滚烫,直至耳朵根子,这事儿给闹腾的,刚才的话一定是被媚儿全听去了,可丢死人了啊……还有我心里想的,莫不是她也能感应到,我……
正当我想解释的时候,只见通道内一闪冲出一道身影,却是李正弗道长,他拧眉怒目,挥手扬剑,直指山头上方的媚儿急道:“大胆妖孽,刚才放你一马你不珍惜,现在还在纠缠着初七不放,看贫道不收了你。”
媚儿见李道长來势汹汹,当即也不服软,长袖一抛,一条漫天飞舞的雪白长绫迎风摆动,一时之间,周遭的空气变得森冷阴沉,天上的月光也渐渐被云朵遮住,场内的气氛仿佛凝结成冰,陡然降到最低,让我的心跟着沉了一沉,
李道长冷哼一声,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个白色小瓶子,就在小瓶子拿出的瞬间,我清晰地感应到上面渗透而出的强大气息,那小瓶之中,似乎蕴藏着龙虎之气,瓶口微微朝向山头上的媚儿,媚儿纵然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却也忍不住大惊失色,她紧紧盯着李道长手中的白色小瓶子,口中冷冰冰地怒道:“原來是‘锁妖瓶’,臭道士,你四处收罗我们狐族同类,只为炼化妖性供世人驱使,今天我要为我们狐族讨回一个公道。”
大战一触即发,我脑壳一热,分身冲到李道长与媚儿之间,伸出双手分别阻止下各方的动作,李道长和媚儿似乎很是吃惊地看向我,看得我后背发凉,头皮发麻,但我还是死死站在原地,不肯动一下,
李道长惊愕地叫道:“初七,你这是干什么,你小子虽然与这个小狐灵有些交际,但她毕竟是妖,想必你师父也对你说过,人即是人,妖即是妖,哪有道士遇到妖怪而不抓的道理,快让开。”
我扭头看了一眼媚儿,媚儿沒有说话,而是微微使了个眼色,我知道,她是在示意我站到一边去,我抿了抿嘴,微微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谁都不行。”
说完,我上前一把拽住李道长手中的锁妖瓶,在李道长瞪大双眼的同时,我挥手将锁妖瓶摔个稀碎,
“啊,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啊……”李道长浑身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双手颤颤巍巍地摸向地面的碎渣渣子……
媚儿并未因为锁妖瓶被毁而说出感激我的话语,反而说出了让我大跌下巴的话:“臭道士,你不让我缠着初七,我还就偏偏缠着他,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看你能怎么着。”
“呃……”我愕然愣了愣,随即偷偷地向媚儿使了个开心的神色,
李道长顿时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我跟前,一巴掌按在我的脑壳上面,大声道:“初七你还不清醒,你已经被狐灵迷失了心窍,再不清醒当自毁修行,愧对你的师父啊……”
刚猛大力压得我浑身发软,我不明白李道长为什么如此兴师动众,而且还这么对我,就是因为我打碎了他的一个锁妖瓶吗,
“嗤。”
一条白练应声划过,李道长不得不闪身退开,媚儿也与此同时站在了我的身边,低声问道:“初七你沒事吧。”
在李道长反击之前,我一晃身挡在了媚儿的身前,此刻我心头狂跳,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所能接受的范围,看着李道长阴沉古怪的神色,我低下头,伸手向法袋摸了摸,最后将一个紫金色的小葫芦拿出,双手捧向李道长,并道:“李道长,我打碎了您的锁妖瓶,这个就当是赔给您的损失吧。”
李道长震惊地接过小葫芦,并喃喃道:“竟是你们茅山宗的至高法器,炼妖壶,初七,你,你真舍得将这件法器赔给我。”
我猛然晃了晃头,再次看向李道长时,竟觉得哪里不对,视线扫视四周,径直看到通道出口处张目结舌的卜一缺和魏勇,似乎他们在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对,他们像是在看怪物一般看向我,恍然,我仿佛是迷茫,也仿佛是清醒,但真实的感觉已经很难辨认,我身子一个踉跄后退几步,堪堪被媚儿搀住,
看着李道长手中拿着的炼妖壶,我心头不知为何涌现一抹不屑和愤怒:“从今天起,我们谁也不再欠谁,若是再有人敢对媚儿不利,首先要先过我初七这关,媚儿,我们走……”
说完,我沒有理会对面三人震惊的目光,和媚儿一道快步向山崖下面滑落而去,
第二章古董商
当我跌跌撞撞來到山脚下,东方天际已经逐渐泛起了一抹朦胧亮光,看來距离天亮已经不远,幽暗的山间古道,依旧充斥着最原始的气息,媚儿秀眉微蹙,声音清冷地道:“有人來了。”
还未等我回过味來,媚儿摇身一晃,便是一闪消失无踪,我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小布袋,咧嘴一笑……
“嗡嗡。”
一束刺眼的光线突然照射过來,光线的背后应声发出一阵阵沉重的闷响,我定睛一看,竟是一辆土黄色的军用卡车,缓缓在我的身前停下,随之,哗啦一声车门被推开,后车斗内先是跳下两个平头青年,身穿整齐的中山装,左右各站一个,竟是将我堵在中间,大有冲上來捆绑的架势,
尔后,车门中缓缓下來一人,看年纪有六十出头,身穿浅灰色的长衫,俨然是一个有些身份的老头儿,
车子里还有一个青年司机,不过司机沒有下车,更加沒有扭头看我,而是身板挺直地坐在里面,目视前方,精神头倍儿足,
老头儿身材不胖不瘦,衣服很是极为得体,看面料也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上下打量我一眼,微微客气地笑道:“敢问您就是初七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