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山本和狱寺都明白了,这只可能是为了保护纲吉的手表和她本人不受伤害。
两人沉默着,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握紧了喉咙。
尤尼的车终于也赶到了,伽马连忙上前一步,在她跑过来之前,挡住了背后。
“快叫医疗队。”里包恩沉声道。
“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尤尼对他点点头。
“她没事,”在医护人员过来时,山本对他们摇摇头。
他半蹲下,弯腰将纲吉抱起,确认了呼吸和脉搏,都很平稳,除了手臂上破了个口子,几乎没有伤到哪里。
狱寺给她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和包扎之后,也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怔怔地看着。
山本也不说话,低着头,神情很是沉重。
“山本,”里包恩走近,“这里是不是离你家比较近?”
“啊,是的……”
“那今晚就先打扰了,”他说。
山本愣了愣,然后点头。
“抱歉了尤尼,”里包恩回过身,轻声对尤尼说道。
尤尼摇摇头,伸手抱了抱伽马,又松开。
“公主……”伽马面色凝重,“您早就预知到了,是吗?”
她缓缓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面露难色。
“在今天之前,我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会发生这样的结果……”她睁开眼睛,看向对面,神情悲伤,“手表被破坏倒没有什么,但是让大家为此付出这样的代价,实在是……”
里包恩沉默地递上手帕。
*
一个梦嵌套着一个梦,有很多模糊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徘徊,明明是能够听懂的语言,却怎么也听不清在说什么,四处都是沉闷的灰色,好像有什么贴在脸颊上,触感细腻轻柔,随即又抽走了。
终于,纲吉睁开了眼睛,晕晕沉沉的大脑重新恢复清醒。
她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了,然后她用手肘直起上身坐了起来,环顾一圈,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床头的,她最熟悉的作战伙伴。
“醒了啊,”里包恩从门口走进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她把指环放在手心里,愣愣地看着。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狱寺和山本趴在桌边睡着了,库洛姆趴在床尾,吐息平稳。纲吉猜测这大概是在山本家。
意识消失前的画面还深刻地印在脑海中,令她的心难受得搅成一团,好像都要喘不过气了。
里包恩察觉到了,很快就出言安慰:“白兰没事,这种家伙生命力很强的,你也知道。”
她慢慢地点了点头,不语。
这是内心极度不安的表现,里包恩心里很清楚,也没有再多言。
狱寺他们睡得并不安稳,即便是轻微的动静,也很快醒了过来。山本揉着眼睛坐起,意识好像还不是很清楚:“唔……我去倒点茶来?”
纲吉摇摇头。
山本终于清醒了。
就和他刚才所担心的一样,同伴浑身是血地倒在自己身前这种冲击,对纲吉来说太过头了。
虽然山本最后痊愈,现在也能活蹦乱跳地打棒球,但那一刻的恐慌,而之后等待结果的时间里,心里遭受的煎熬是不会被磨去半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