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倾向自然还是当地找劳力修路,毕竟依着她的做法,这修路的银子肯定不会少给,等路修好了,那些劳力手里有了银子,至少是少部分人,家里先富裕起来了。有了宽敞平坦的路,云州的一些东西也很容易的运到外头,这带领云州城人民奔向小康的路也就成功了一半。
李师爷极其响亮的回答道:“能!这事情,我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的。”
但她还是有些难为:“不过这银子?”
郝澄财大气粗道:“先可以取五百两银子给你,后续的银子,到时候拿了单子来支。但这事情,你得办好。”
她这个知州做到这个份上,李师爷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她抹了一把眼睛,声音有些哽咽:“我李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修路是大事,郝澄当然不可能全交给李师爷一个人办,但她要管理好一个州,也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这次招人的事情,她就全权交给李师爷,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要了解这位李师爷的能力。
等李师爷出了府,她又唤了白管家过来:“这银子,她领走了?”
白管家颔首道:“按照您的吩咐,让她领走了五百两。”
郝澄又道:“她招人的事,你负责跟进。”
白管家欣然领命,郝澄冷不丁地道:“让你来做这些事情,你能顾得来吗?”
白管家道:“家主再让我做别的事情,也是不打紧的。”她身子骨好,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郝澄让她管这么一个小府邸实在太容易了,每天有那么多荒废的时光,她巴不得郝澄给她找事情做呢。
郝澄看似不经意地说:“是我大材小用了。”江孟真挑出来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她让白管事的打理她这小小府邸,却是屈才了。
白管家忙道:“没,我跟着您是我的福气。”
她年纪尚轻,发展空间也大,机会也很多,还真没这么想。
郝澄对她这反应相当满意,坐在高椅上,伸手示意她附耳倾听:“你既然这么说,还有件事,我需要你去做。”
郝澄对着白管家私语吩咐的时候,李师爷一路狂奔地返回自己屋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张五百两的银票从胸口取出来,搁在屋子里她藏宝物的小匣子里,又将小匣子放在床脚下的一处空格里,再用砖头改在那匣子上头,撒了点灰尘在那块砖头上。
等到一气呵成地把这些事情干完,她的心还砰砰地跳得厉害。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她还是头一回接触这么多钱。而且按照郝澄说的,修路她那正君会出八万两银子,事情虽然不一定是她全权负责,但她接触到的银子也不会少。
李旬盯着这那块挡在匣子上头的青砖许久,心绪总算是平复下来,也不准备再耽搁时间,拿了些东西,便出门去找这修路相关的人。
她走了两刻钟的路,捏着鼻子进了一个脏乱的巷子,等到走到巷子的尽头,她方抱住怀里的包裹,抬起手叩门:“姓许的,快开门,我有事情找你。”
片刻后,门里传出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是谁?”
“我李旬。”
“是二狗子啊。“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头打开,探出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伴随着声音飘出来的是浓烈熏人的臭味。
李旬用手挥了挥,试图驱散面前这种臭气:“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对方打了个嗝,拨开遮住了额头的头帘,露出一双带着红血丝,有些浑浊的眼睛:“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旬举了举手中的酒坛子:“自然是找你喝酒。”
许袁迫不及待抢过酒坛来,掀开上面的封着酒的盖,一股浓郁的酒香便扑鼻而来,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果真是好酒。
“十年的梨花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李旬见她接了酒,便道:“新任的知州大人几日前已经到了云州城。”
许袁伸手便要关门:“你和我讲这个干什么,还有别的事情嘛,没有我可回去睡觉了。”
“大人想要为咱们云州修路,让我来找人。我知道你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就是做修路修桥的,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你。”
许袁便把酒坛塞回李旬怀里:“你把这东西拿走,走走走。”
李旬没想到她会拒绝,见这反应,忙道:“你听我解释,这新来的郝大人不是为了借此剥削百姓的,她是真的想为咱们做好事。”
许袁呸了一声:“做什么好事,这钱从哪里来,还不是从百姓身上来,大家已经过得这么苦了。你爱做朝廷的走狗你去当,我可不做这事。”
李旬抹掉脸上的唾沫,道:“我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这次真的是那位大人要做好事,修路的钱都是她自己出的。我在知州府做事,对这些事情最清楚,知州府哪有钱来做这些。那大人确实宅心仁厚,好不容易咱们迎来这么一位大人,肯为百姓做些实事,你要是把人气走了,就甘愿看着咱们云州就这么一直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