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包是一早准备好的,十分丰厚,产公接了红包,搁在手上轻飘飘的,拆开一看,是张百两的银票,当下眼睛都笑没了,嘴巴抹了蜜一般都说好话。
郝澄又问产公:“能不能把我夫郎挪出去,产房这么脏,他喜欢干净。”
产公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要注意,给贵正君擦身子的时候,要用半干不湿的那种巾帕擦拭,不要直接用湿的,刚生完孩子,头两天是不能沾水的。”
能动就好,江孟真那么爱干净,她实在是不能想象他要忍受自己待在这种地方的样子。郝澄都这么说了,当下便有人麻利地换了沾了血污的床单,又换了江孟真身上的衣物。
擦拭身子的事情本来是由竹青这些人来做的,不过郝澄坚持让她来。她看到江孟真的肚子上有一条很长的线。
看她在那线上的眼神停留的久了一些,一旁的产公及时解释:“这是羊肠缝的,不是我自夸,这次绝对是我缝线缝的最好的一次,一个月后,绝对不会留疤。
郝澄“哦”了一句,小心翼翼地给江孟真擦身子。她手劲还挺大,怕控制不好力度,特别的小心谨慎,擦得也就特别的慢,还是竹青看不下去,大胆地一把抢过郝澄手里的帕子:“家主,你这么擦,我家主子怕是要着凉受冻了,还是我来吧。”
为江孟真好,郝澄也没有计较他的冒犯。果然竹青手脚麻利,很快就给江孟真把身上的脏污都擦拭了干净,还迅速给他换了身干净宽松的衣服。
等江孟真被小心翼翼地搬出来,哭累睡着了的宝宝被放置在大床边上的摇篮里,郝澄又追在产公后头问产夫的各种注意事项。
“他刚生了孩子,是不是一个月都不能见风的?”上个世界女人来大姨妈生孩子,生完孩子要坐月子,不知道这个世界男的要不要。
产公很是震惊:“您这些东西都是听谁说的,还待一个月不能见风,那不是要把人给闷死?下了床就能走动了,就是注意一下,我先前说的,头两天是不能沾水的。第二件事,近期不要吃什么刺激辛辣的食物,酒也不能喝,还有牛羊肉啊这种发的食物也最好少吃,等他肚子上的伤口好了,就不用忌口了。”
郝澄虚心点头,在小本本上也都记好了。
等到记完了,她又回去守着江孟真和孩子,当然除了她之外,还有经验丰富的奶公负责照顾孩子。
因为怕婴儿啼哭吵到江孟真休息,她又让人把摇篮抬到隔壁的厢房去,自己看了江孟真一会,眼皮也打架打得厉害,干脆褪了鞋袜和外衣,爬上床去,和江孟真并排靠在一起睡。
等到江孟真醒了,口渴的厉害,张口便要喝水。郝澄因为受惊,实在是累极了,闭着眼,没理他。
屋内的下人怕打扰两位主子,都撤了出去,江孟真这蚊子大小的声音根本叫不动外头的人,又想让郝澄多睡会,只好起身自食其力。
不过他一动,郝澄就醒了,看他想从床上下去,她忙问:“怎么了?”
江孟真小声道:“我想喝水。”不是他不想大声,只是他嗓子都快冒烟了。
郝澄这才注意到他干裂的嘴唇,生孩子流了那么多血,他又睡了那么久,不渴才怪。
郝澄忙把他摁回床上:“你好好歇着,我帮你去拿。”
她便起身提拉着鞋子倒了一大碗水,江孟真一口气将水饮尽了,郝澄在边上看着,口中还劝他:“喝慢点,又没有人和你抢。”
江孟真喝了两大碗,总算好受些了,又问郝澄:“宝宝呢?”
郝澄道:“我怕她吵着你,让人抱去隔壁了,宝宝很好,是个女孩子。”
听到是女孩,江孟真不自觉松了口气,起身就要去看孩子。
郝澄摇摇头:“我让人抱过来吧,你刚生完孩子,还是歇歇比较好。”
江孟真笑:“生个孩子而已,这点路我还是能走的。”
他要起身,郝澄也不拦他,又给他系了挡风的外头,搀着江孟真就去了隔壁厢房。小孩还是闭着眼,小鼻子红红的,睡得很是香甜的样子。
江孟真皱着眉:“怎么长得这么丑?”他看人家的小孩,都是漂漂亮亮的,还没见过这么丑的。主要是,他看到的婴儿基本是在满月宴上,接触的又基本是贵族阶层,是真没有见过这种刚出生的小孩子。
郝澄哭笑不得地解释:“刚出生的小孩都这样,等她长长,基本一天一个变,一个月后,可雪白可漂亮。”
两个人说话,似乎是吵醒了小婴儿,她小嘴一瘪,又开始哇哇大哭。一旁的奶公忙抱起来哄,给婴儿喂奶吃。
喂的是新鲜的羊奶,主要是奶果催出来的人乳虽然不错,但对身体还是有一定损害,江孟真不自己上,他也不愿意让郝澄身体因了这个孩子有什么损伤。
江孟真见孩子哭,却不睁眼,心下有些发愁:“这孩子眼睛怎么回事?”
郝澄安抚道:“都是这样的,很多小孩过两天才能睁眼,而且一般要五六日才能完全睁开眼睛。奶公都说了,咱们女儿很健康,没有毛病。”
江孟真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抛出被郝澄遗忘在脑后几个月的大问题:“那宝宝的名字,你想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