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没几天,书生卖了家中值钱物品安葬了父母,当天晚上,书生就被相好的村花约出来见面。
郝澄跟在后头被迫看了这一场约会,没有她想的温柔与爱抚,村花是来和书生说分手的,后者是个纤细漂亮的男人,说起残忍的话来时也是温声细语:“我知道你待我好,可好也不能当饭吃,咱们就此了断,过几日我便要嫁里正的女儿,你拿着这点钱,咱们以前尘归尘,土归土。”
书生苦苦哀求,村花说走就走,留书生在月光底下攥着银子失魂落魄。郝澄瞧了那点碎银子,半两银子不到,还不值当书生给那村花定情时买的一支簪子。
太惨了,父母双亡,亲戚极品,恋人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自己。郝澄也是唏嘘不已,但她只是只阿飘,也没有办法开解书生,原本想着书生要自此发奋图强,走向人生巅峰,回来打这些人的脸。
结果书生寻了根麻绳,踩上凳子上吊了。结果麻绳断了,书生掉到地上,郝澄凑过去瞧,这人还剩一口气。
她也松了一口气,这下书生应该要想开,从此化仇恨为动力发奋图强,走上人生颠覆,回来打这些人脸了。
结果等了三天,书生已经奄奄一息了,没等来别人,只等来了书生那个有钱却薄情的舅舅。
舅舅也不是来救人,而是听说外甥女已经好几日没有出现在村上来捞便宜的。这房子的木门隔音效果并不好。
那个尖锐的嗓音对着府上的下人说:“我估摸着那个窝囊废是上吊了,待会进去要是看到她的尸体,先用草席把她裹起来。再把房契、地契找出来。”
低沉一点的女声显然是他府上的下人:“可是正君,这要是她死了,这东西能归您吗?”
男嗓笑了笑:“我这外甥女也怪可怜的,死了爹娘就我这么一个亲戚,她的身后事我来办,办丧事多贵啊,钱财当然是从她家的房契、地契里出。”
“可卖了这么点东西,也不够葬人的啊。”郝家值钱的东西都书生被卖了拿来厚葬父母了。
男嗓不以为意:“你还当真厚葬啊,一条破草席卷了,扔山上去,到时候就说她被野兽吃完了尸骨,棺材钱省了,办个白喜事,把镇上人请了,肯定能赚一笔。”
发死人财,居然这么阴损。饶是郝澄有心理准备,也被这个吝啬舅舅的极品言论惊呆了。她再去看躺在地上的书生,不好,气急攻心,最后一口气也断了!
这次郝澄只靠近了那书生一点,便被一股子诡异吸力吸入那身体,再睁开眼睛,轻飘飘的身子又变得无比沉重,脖子上还火辣辣的疼。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还好,有力气能够抬起手来。听着外头人讨论的差不多,要进来了,她便强撑着起身,搬了个凳子搁在门后头,拿了根擀面棍,就站在那门后头。
门果然被很大力气地推开,不过有凳子当着,郝澄并没有被门挤扁。等到那个女人的脑袋进了进来,她直接来了一闷棍,把人从后面打昏到地上。
做了那么些年的厨子,拿捏擀面棍的力道她还是很有经验的。
女人突然就倒了,站在外头的寇氏看过来,正对着自家外甥女一张苍白的脸,他还能看到她脖子上清晰的淤痕。
郝澄站在阴影里,阴测测露出一口白牙:“舅舅,你害得我好苦啊,我爹娘特地让我上来,知会你一声。”
一阵穿堂风从空荡荡的刮过,就好像是阴风拂面,寇氏大叫一声:“鬼啊!”立马迈开一双小脚跑得飞快。
等便宜舅舅落荒而逃,郝澄大笑了一阵,去了原主残留的心中郁闷之气,不自在地立起衣领,遮挡住脖子上的痕迹。
被惊动的邻里看了过来,郝澄出来一步,走在阳光里,朝对方很勉强地笑笑:“董姨,我家里方才进贼了,那男贼胆小跑了,还有一个让我打晕了,我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腿软,麻烦您帮我请里正过来吧。”
她跟在原主身边观察了很多天,董姨虽然性格粗狂,不算特别好心肠,但也不是坏人,这事情应该还是会帮的。更何况要是出了贼,对村里谁都没有好处。
果然,她让家里几个女儿过来帮着郝澄守着贼,又拿了点吃的和水过来给郝澄填肚子。
差不多等里正被请过来,这地上的女人也转醒了,不过她已经被人用麻绳绑了,轻易动弹不得。
里正看向郝澄:“这怎么回事?”
恢复了元气的郝澄解释:“这几日我待在屋子里未曾外出过,两个贼在外头,以为我不在,便准备闯进来,我出其不意,站在门后把人打昏了,另一个男贼跑了,就剩了这么一个,一时间我也脱了力。当时邻里也瞧见了,董姨心肠好,便帮我请您过来。”
里正转过头来“董家的,是这么回事吗?”
后者点点头,她瞧过来的时候这人确实是躺在门口的。
里正沉吟片刻:“既然是这样,那便把这贼人捆好,移交给官府处置吧。”郝澄没力气,村里多得是有力气的女人,不怕贼跑了。
却有人认出这贼来:“这人不是镇上李家的吗,就是寇青嫁的那家。”
寇青也就是郝澄的舅舅,也是这杏花村的人。
郝澄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旁人关切问她,她半晌才道:“我只是记起来,先前听那男贼的声音,好像有点像我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