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陛下吗?”听了皇帝这番话,段子卿的脸色越来越冷,再开口说话时,连语气都变得不客气了。
皇帝一怔,赶忙瞄向身边的皇后,果然皇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放肆!”
皇帝怒喝一声,但段子卿分毫不怕。
“陛下觉得我是这次事件的症结所在?”
“你不是。”皇帝垂下了眼,“但你对他们两个的影响太大,永儿一直都是个有分寸又能隐忍的孩子,可这一次……”
这丫头让诚儿决心踏入朝堂与永儿相争,让永儿失了分寸扰乱朝堂,甚至让他的那些大臣心悦诚服,愿意听她一言,这丫头跟段毅太像,可今非昔比,比起段子卿,他更需要段子鸣。
段子卿深吸一口气,对皇帝说道:“这里没有外人,陛下的决定是什么,直说便是。”
因为萧永失了分寸,所以不管她是不是萧诚的助力,都不能留吗?可怜萧诚一直为他的父皇、为唐国卖命,到头来还是不如一个在父母身边卖乖的。
“你……不怨朕?”
“怨?”段子卿冷笑,“段家家训第一条,陛下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这他还真的不知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说这话时,段子卿目不转睛地看着皇帝,当从皇帝的眼中看到伤痛,才觉得心满意足。
皇后终是不忍,劝皇帝道:“陛下,子卿想必也明白了陛下的心意,日后必当谨言慎行,陛下您……看在段公的面子上,这一次就算了吧。”
原本就不是子卿的错,是他们为了维护颜面才决定委屈这丫头,这丫头一心为了诚儿,又到底做错了什么?
皇帝闭目片刻,又睁开眼睛,偏头望着蔚蓝的天空:“若段毅在,定也会明白朕的不忍。”
皇帝这话一说出口,皇后和段子卿都知道这件事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而段子卿唯一担心的是段子鸣。
子鸣的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不能受她牵连。
看着面无表情的段子卿,皇帝张了张嘴,可话将出口时,又稍有变动:“子卿,你可想念西北?”
段子卿一怔,愕然地看着皇帝。
她还以为皇帝会送她去荆楚,可怎么会突然提起西北?
想了想,段子卿说道:“子卿唯一的牵挂便是弟弟,若弟弟安好,子卿去哪儿都是一样的。”
“朕知道,”皇帝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朕会将子鸣留在身边好好培养,有田冠在旁教导,你也不必担心。朕是如何待段毅的,便将如何待他的儿子。”
“陛下这话,我能信吗?”
皇帝眼色一沉,冷声道:“能信如何?不能信又如何?”
子卿还想杀了他吗?
段子卿哂笑道:“这个子卿也说不好,至今为止子卿一直做着以前从没做过的事情,原以为都做不成,结果却都成功了,这往后……子卿也说不好自己能做什么。”
“你在威胁朕?”皇帝微怒。
“陛下言重了,子卿惶恐,”话是这样说,可段子卿却连个惶恐的表情都懒得做,“陛下执掌天下说一不二,子卿何德何能,又凭什么威胁陛下?纵然子卿有心,怕也无力,何况弟弟和楚国公府的未来尽在陛下手中,子卿怎敢造次?”
“你这是讽刺朕?”皇帝越琢磨越觉得段子卿说的这些话没一句是好的。
“子卿不敢。”段子卿垂下了头。
都要被发配西北了,还不准她发两句牢骚了?
皇帝突然发现说了半天,段子卿提都没提过萧诚,不禁好奇地问道:“你就不担心诚儿?”
段子卿抬头,狐疑地看着皇帝:“子卿若说担心,想要时时刻刻待在吴王身边,陛下会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