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卿脸不红气不喘地就将这过错甩给了萧诚。
在座位上坐下,段子卿似十分关切地问傅欣道:“弟妹的身体好些了没?我听二皇弟说弟妹染了风寒,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一听这话看,傅欣的脸色更难看了:“托皇嫂的福,已经痊愈。”
“那就好。”段子卿笑着点点头,却暗自琢磨傅欣这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瞧见段子卿这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傅欣的心里更气了,又阴阳怪气地开口道:“说起来皇嫂最近跟我们家郡王关系很好啊,听我们府里的长史说,我们郡王隔三差五就要去吴王府登门拜访,我就觉得奇怪了,我们郡王都是干什么去了?他以前可从不爱去兄弟家窜门的。”
闻言,安平郡王妃和宁海郡王妃也都好奇地看向段子卿。
这事儿她们也听说了,虽然她们家的郡王们都说定阳郡王就算去献了殷勤也没用,吴王妃八成瞧都不会瞧他一眼。可吴王妃和定阳郡王的过往她们也是知道的,这才过多少时日,哪里是说忘就能忘、说断就能断的?刚巧吴王也不在,吴王妃一个人在吴王府里忙得焦头烂额,这个时候恰巧有个男人上门来给她依靠,怎么可能不动心?这旧情复燃的可能性很大啊!
段子卿莞尔一笑,从容道:“到底还是兄弟情深,二皇弟那是来给吴王送年货了,我们府里的粮仓里现在摆着的全都是二皇弟送来的东西,可把我们王爷给感动坏了。”
“呦,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家郡王和吴王的关系如此亲密呢?皇嫂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闪着舌头。”
傅欣这话刚说完,皇后就冷着脸走进堂屋。
“先管好你自己的舌头!若不是将军夫人来与本宫求情,你以为你还能好好过个年?”
听到皇后的声音,段子卿四个人也不管皇后是高兴还是生气,先跪下给皇后行了个礼,请过安后也都不敢起来,全都垂着头跪在地上。
皇后气呼呼地在主位上坐下:“是本宫让永儿多去吴王府走动,帮忙顾看吴王府那一大家,你有什么意见?”
傅欣当即就没了脾气:“臣媳不敢。”
皇后冷哼一声,道:“你们也都跟子卿学着点儿,既已为人妻,就拎清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几位郡王娶了你们,可不是要你们给他们拖后腿的!”
以前她就只觉得这些孩子还小,有些事情要多学几年才能做得好,可子卿嫁过来之后,她是越瞧越觉得这几个不成器,平日里除了会嚼舌根就只会争风吃醋,正事儿一点儿都帮不上忙。永儿这郡王妃更好,竟还学会拖后腿了!
傅庆那厮也是胆大包天,他怎么敢因为女儿的一句话就坏了永儿的事情?若不是永儿做的这事儿也不好给圣人知道,她一定要向圣人告傅庆一状!一个执掌龙武军的将军,怎能如此轻率?eeeee
“臣媳谨记殿下教诲。”嘴上答着皇后的话,安平郡王妃和宁海郡王妃却是都在心里给傅欣记上了一笔。
段子卿转了转眼珠子,这才将定阳郡王府里的事情想明白。
圣人寿辰那日,傅庆没在演武上派用萧永选中的人,她当时就在想萧永是不是与傅庆闹了矛盾,可现在看来,该是萧永跟傅欣闹了矛盾。
傅庆一向都很宠溺傅欣这个独女,演武上的事情又无伤大雅,事后顶多也就是被萧永训斥一顿,毕竟如今这局势下,萧永是不可能跟傅庆断了交情。
但萧永那人的脾气素来不好,大概是气得把傅欣给软禁起来,傅家得了消息,就让将军夫人进宫向皇后求情,这大过年的,皇后怎会不卖这一份人情?
傅欣也真是有意思,她不是挺喜欢萧永的吗?怎么现在反倒开始跟萧永对着干了?萧永千挑万选就选中这么一个女人?这还真是他的报应。
“母后息怒,”想明白了事情,段子卿就柔声劝慰皇后,“定阳郡王妃一直都是个单纯的人,方才也只是心直口快,并无恶意,今儿是喜庆的日子,母后快别生气了。”
皇后叹一口气,道:“若她们有你一半好,本宫也不必操这闲心了。都起来吧。”
“谢殿下。”四个人这才站起来。
陪皇后在蓬莱殿闲聊一会儿,蓝春就禀报说皇帝的圣驾将要路过蓬莱殿,想邀皇后一同前往麟德殿,听到这话,皇后才真正露出个笑脸。
段子卿和蓝春一人一边地扶着皇后往蓬莱殿外走,傅欣和另外两位郡王妃因为惧怕皇后而躲得老远。
像是有谁掐算好了时间似的,段子卿才刚扶着皇后踏出蓬莱殿,皇帝的銮驾就缓缓出现在路口。
皇后笑得甜美,偏头对段子卿说道:“走,咱们过去。”
“是。”段子卿乖巧地跟在皇后身边。
走到街口,段子卿就瞧见跟在銮驾后的几个肩舆,而萧诚正靠在扶手上探头望着她,见段子卿看过去,萧诚就笑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空出的半边位置。
段子卿会意,却也没急着过去,先护着皇后小心地将皇后送上銮驾:“母后当心。”
“恩,不妨事。”皇后一手扶着段子卿,一手拉着皇帝的手,稳稳地上了銮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