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府里需要准备的年货都是谷心柔在筹备,柳妹君也忙住挑选衣料、珠花好给自己和女儿换一身新的行头,每日沉浸其中,没空闹腾。
大郎君新换了先生,尽管是府里的客卿,但白铭还是谨慎地日日陪在一旁,非得亲自替大郎君把关,看一看这先生的品性。
宫馥蓉原本就是孩子心性,除了偶尔来猗月院找段子卿说说话,就是乔装打扮溜出府去玩,这份不安分叫怎么都管不住她的谷心柔烦闷不已,偏谷心柔心里还跟段子卿较着劲,这事儿就是不报给段子卿,也不向段子卿求助,只一个人想法设法地要驯服宫馥蓉。段子卿乐得清闲,便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但即便如此清闲,段子卿偶尔也会觉得心烦,这不才刚送走匆忙的谷心柔,段子卿就瞧见面色不豫的胥仁踏进了猗月院。
“卑职见过王妃。”胥仁先向段子卿行了个礼,然后为难道,“定阳郡王又来了。”
这定阳郡王也不知道是在圣人的寿宴上吃错了什么东西,打那以后隔三差五就来他们吴王府窜个门,偏偏定阳郡王每次手上都拎着年货,说是要孝敬兄嫂,叫他们都得客客气气地把人迎进门来,不然事情闹到圣人和皇后那里,他们王妃也站不住脚啊。何况这将要过年,谁都不想惹晦气。
“他怎么又来了?”段子卿不耐烦地蹙眉,“咱们吴王府还缺他那点儿年货不成?”
“要不……卑职就跟他说王妃身体有恙,不便见客?”
想了想,段子卿还是站了起来:“若是那么好打发,他就不是萧永了。走吧,去看看他今儿又带了什么来。”
“是。”胥仁赶忙跟在段子卿的后头。
王爷不在,他可不敢只叫王妃带着自己院里的人去见定阳郡王,若传出闲话来可就不好处理了,眼瞅着就快过年了……定阳郡王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一路走到万浔堂,段子卿大步进门,笑靥如花。
“二皇弟近来可是清闲得紧啊,是这长安城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了吗?怎么总是来我们这里打发时间?”
一听到段子卿的声音,萧永立刻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段子卿,温柔地笑着。
“皇嫂说笑了。昨天下面的人送了一些腊肉来,想起皇嫂爱吃,我就拿了些过来。”
“二皇弟真是有心了,”段子卿泰然笑着,“月茗,拿下去好好收着。”
“是。”月茗立刻上前,从萧永的手上接过腊肉,快步离开了万浔堂。
这定阳郡王也真是奇怪,人家宁海郡王来时都会带些稀奇玩意,瞧着新奇有趣,还能给王妃解解闷,可定阳郡王每次来都送吃的,还都是些寻常可见的。他们王府里又不缺这些,他送来干吗?
“二皇弟坐吧。”伸手指了指萧永的身后的位置,段子卿就走到主位上坐下,“说起来有段时日没见过弟妹了,二皇弟来时怎么不把弟妹也带着?”
萧永眼神一闪,笑道:“让皇嫂挂心了,她病了,这段时日都在府里养病呢。”
他怎么也没想到傅欣就会拖他后腿,傅庆也是胆大,竟只因女儿的一句话就换了他的人,害他白白错失了一次大好机会,那天回府之后,他就下令将傅欣软禁在她自己的院子里,这个年过完之前,他是不想再见到傅欣了。
“病了?”段子卿颇为惊讶,“严重吗?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
“没事,”萧永不在意地笑笑,“只是染了风寒,休养些许时日就改好了。”
段子卿叹一口气,道:“今年这冬天格外冷,女人家身子弱,得自己当心才是。”
“多谢皇嫂关心,皇嫂这话我一定转告。”萧永又道,“皇嫂也要注意身体,我可记得皇嫂是最容易受凉落病的。”
段子卿脸上的笑容一僵,立刻又笑开了,道:“唉,以前自己不当意,子鸣又是年幼不懂事,如今子鸣长大懂事了,知道心疼我了,王爷又安排了四个细心周到的女婢照顾我,现在是想要生一场病都难。”
段子卿话音一落,胥仁就紧跟着开口道:“王妃也千万别这么说,王爷时时刻刻都记挂着您,每次派人给卑职送信时,都要问一问王妃的事情。您可要好生保重身体,不然王爷在外面也难以安心。”
“是吗?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段子卿转头看着胥仁。
胥仁笑道:“王爷怕您笑他,不让卑职与您说,卑职这是一时口快,大概要被王爷埋怨了。”
听到这话,段子卿脸上的笑容越发甜美,而萧永的脸色则有些难看,但转眼间就又恢复了笑容。
“如胥长史所言,皇兄常年在外奔波,这府里的事情都靠皇嫂一个人支撑,皇嫂可千万要保重身体,若有什么事,尽管派人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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