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太医到了没?”
一听到萧诚的声音,浮香院上下都给吓着了,转头见萧诚是真的来了,浮香院的下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郡王您怎么来了?”谷心柔慌忙从屋子里跑出来,衣裳还是白日里穿着的衣裳,妆发还是白日里的那个模样,唯独一双哭肿的眼睛是与白日里截然不同的。
萧诚冷眼看着谷心柔,道:“你的女婢都闹到青庐去了,我能不来?”
谷心柔一脸错愕:“是谁这么多嘴?妾身明明吩咐过她们不许扰了郡王的喜事!”
听了这话,萧诚的脸色又是一沉:“我的儿子生了病我还不该知道了?”
“妾身不是那个意思……”谷心柔立刻垂下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萧诚冷哼一声,越过谷心柔就进到屋里:“言生呢?”
奶娘立刻将哭闹不止的萧言生抱到萧诚眼前。
一见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诚是既心疼又生气:“言生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
奶娘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回郡王的话,晌午那会儿,小郎君的体温就不太正常。”
“晌午?这都月上中天了你们才报给我?!”伸手将萧言生抱进怀里,萧诚摸着萧言生滚烫的脑门心里急得要命,“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到?!”
“到了!”胥仁刚好在这时赶到,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太医,“张太医,您快着点儿!”
年逾不惑的张太医赶忙小跑到萧诚面前,撩起衣摆就要跪下行礼,心里却暗暗叫苦。
今夜本不是他当值,就算哪家有人急着要召太医,那也得是去太医署里找人,谁知这广陵郡王一着急偏就不按章程办事,竟直接让人去他家里砸门,这深更半夜的,差点没吓死他。
怪只怪他当初不该选那么个挨着十王坊的宅子住,如今不管他是否当值,只要这十王坊内有人急着要召太医看诊,就会派人直接到他家里找他,这广陵郡王倒还真不是头一个。可怜他年逾不惑,却还要受这份罪。
“免了,”萧诚一手抱着萧言生,另一只手抓住张太医的胳膊就把人拎了起来,“快给言生看看!”
“是。”张太医先看了看萧言生,而后对萧诚说道,“还请郡王将小郎君放下。”
闻言,萧诚左右看了看,便大步走到房间一边的榻旁,将萧言生放下。
张太医也跟着走到榻旁,开始替萧言生检查。
萧诚这才看向胥仁,问道:“你怎么过来了?郡王妃呢?”
胥仁垂下头,道:“回郡王,郡王妃回猗月院了。”
“什么?”萧诚蹙眉,“怎么让她回去了?”
“呃……郡王妃说……”胥仁故意摆出一副犹豫的样子,瞄了萧诚一眼才回答道,“郡王妃说她一个人待在青庐里觉得冷。”
萧诚心头一紧,本就觉得把段子卿一个人留在青庐里不太好,听了这话后就更加愧疚了。
“她还说什么了?”
胥仁道:“郡王妃还说,小郎君年纪小,不宜用药,叫太医仔细着点儿。”
“没再说别的?”萧诚追问道。
胥仁不解的看着萧诚,摇头道:“没别的了。”
郡王还想从郡王妃的口中听到什么?
萧诚垂眼,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段子卿明明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可打从上巳节两人开始有所交往以来,段子卿就从没对他发过脾气,甚至连一句埋怨都没有,就连今夜被一个人丢下,段子卿也只是跟胥仁说了一句一个人冷,这虽然称得上是一句抱怨,可此情此景,她不该只是抱怨一句。
他虽然也很喜欢知书达理、不吵不闹的女人,可他也差不多想要看一看段子卿在意他的样子了,总不能只有他对段子卿越来越在意吧?
身旁的张太医突然有了动作,萧诚立刻收回神思,转头问张太医道:“言生怎么样?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