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段子卿和萧永同时循声望去,就见萧诚领着胥仁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嘴角微扬,似乎方才的那一句也只是在说笑。
“郡王。”因为才分开不久,所以此时再见到萧诚,段子卿只微微颔首。
萧诚也轻轻颔首,而后看向萧永,道:“二皇弟怎么还在这里?弟妹正四处找你。”
不想在萧诚面前失态,萧永平复了一下心情,语气不善地反问萧诚道:“皇兄不也还在这里吗?明明是比我先离开的,可这会儿都还没走出去,皇兄是绕了多大的一个圈子?”
对萧永语气中暗藏的讽刺不以为意,萧诚偏头看着段子卿道:“是绕了挺大一个圈子。原本想要回府,但想到楚国公有些醉意,怕段娘子一个人应付不来,也怕段娘子再被哪个借酒撒疯的人缠住,便又回来寻她。亏得二皇弟帮忙拖住了段娘子,不然我还真是未必能找到她。”
其实只是走到半路时被傅欣追上,又从傅欣口中得知萧永一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萧诚有些担心,这才折回来找段子卿的。
他原本以为萧永已经娶了妻,该是对段子卿没什么兴趣了,从以往的情况来看,就算这两人再有什么牵扯,也该是段子卿心有不甘,缠着萧永问个明白才是,却不想竟是萧永对段子卿竟意外地执着,段家姐弟回京后的这一个月来,萧永三不五时地就要去一趟楚国公府,反倒是段子卿的态度果决,除了刚回京的那一次,就再没让萧永踏进过楚国公府。
可越是被拒绝,萧永似乎就越是不甘心,这事情倒是变得有些麻烦了。
听了萧诚的话,萧永眼神一闪,道:“那皇兄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子卿貌美,出门在外一不留神就会被人缠上,以前就连我在她身边时都要小心把她看好,可不敢叫她一个人四处乱晃。”
闻言,段子卿偷偷翻了个白眼。
从萧永的嘴里就说不出一句实话来!
萧诚闻言却先仔细打量了一下段子卿,而后点头附和萧永道:“二皇弟这话说得不错,看样子日后我得多加小心了。”
段子卿抬眼,颇为诧异地睨了萧诚一眼,却意外地与萧诚四目相对,见萧诚的眼中带着点儿戏谑的笑意,段子卿的脸色瞬间就红了,有些无措地移开视线。
萧诚笑笑,又问萧永道:“二皇弟还有事吗?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便带她回去了。”
萧永闻言看向段子卿,见段子卿垂着眼始终不肯看他一眼,萧永咬咬牙,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了,我也只是担心子卿一个人回府会有危险,不过既然皇兄来了,我便安心了。”
话音落,萧永先冲萧诚颔首,而后大步离开。
望着萧永逐渐远去的背影,萧诚暗笑。
明明就不想放开段子卿,却还要在人前强装不在意,也真是辛苦萧永了。
见萧永走了,段子卿才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萧诚脸上的银质面具,道:“多谢郡王帮忙解围,给郡王添麻烦了。”
听到这话,萧诚才转回头看着段子卿,道:“无妨。我送你回去。”
“诶?”段子卿一怔,仰着头有些茫然地看着萧诚,“不敢劳烦郡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带了侍卫出来。”
“侍卫可不能帮你解围,走吧。”话音落,萧诚就先迈出一步。
段子卿撇撇嘴,跟在了萧诚身后。
两人一路无话,寻到楚国公府的马车时,黄琼和清宁正站在马车边儿闲聊,从楚国公府里跟来的车夫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打盹。
见萧诚与段子卿一前一后地过来,黄琼和清宁立刻站直了行礼,坐在树荫下的车夫也慌忙爬起来给萧诚行礼。
“不必多礼。”萧诚转头看向一旁,骆毅正牵着三匹马百无聊赖地等候,见到萧诚来了,脸上的表情就瞬间明朗起来。
萧诚睨了段子卿一眼,脚下一转便走向骆毅。
段子卿耸耸肩,大步走到马车前,拉开了车门,见段子鸣正打着呼酣睡,而车厢的门口还堆着几个礼盒。
“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段子卿随手拿起一个小盒子,打开后便见里面放着一个白玉镯。
清宁探头一看便回答道:“东西是孔先生他们送来的,娘子手上拿着的那个是席谦给的。这一个月他们都没能寻到机会见一见娘子,今日原本是想借着曲江边儿人多热闹来看看娘子的,不想娘子一直都跟几位郡王在一起,他们就只把东西留下了。”
段子卿这才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顺势就将那白玉镯子套在了手腕上,道:“若言替我去见一见他们吧,看看他们如今都在哪里落脚,顺便跟他们说,楚国公府里什么都不缺,别再让他们破费了。”
护送她与弟弟回京的一共十人,都是三年前父亲去世之后来到他们姐弟身边的,自称是段家的家臣,但想来是父亲帐下一些没有为官的奇人异士,也有可能是父亲为他们姐弟搜罗的帮手。经过三年的相处,段子卿也不再怀疑这十人的身份。
这十人之中,长孙若言、黄琼、黑锦和清宁四人因为年龄与他们姐弟相仿,便留在了他们姐弟身边,其余六人则各自在长安城内寻找安身之所,如席谦这样原本就是长安人士的则省去了麻烦,而其他家在别处的人就要各显神通、各谋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