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心虚的眼睛偶尔撞向他看她的视线,和那双清若山泉的眸子对视,苏酥酥心脏猛地一颤,连忙收回自己的眼神,低头慌乱地去看自己的课本,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心脏狂跳不已,生怕被郁林发现些什么。
郁林看了她一眼,垂下纤细浓密的眼睫,没有说话。
苏酥酥想要向郁林打听他父亲的名字,却又担心自己这样突兀地询问会让郁林起疑,苏酥酥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偷偷地盯着郁林,最后郁林终于没有忍住,扭过头问她:“你是不是在偷看我?”
苏酥酥吓了一跳,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胡言乱语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偷看你?”
郁林没有说话。
半晌,郁林才蹙着眉头小声说:“你这样我很困扰。”
苏酥酥不想再做伤害旁人的事,所以连忙说:“那我上课的时候不看你了!”
郁林勾起唇角,笑得有些狡黠,像是一个尖耳朵的小狐狸。
他弯着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苏酥酥。
“所以你承认你上课的时候偷看我了?”
苏酥酥一愣,才明白自己中了郁林的奸计。
看不出来这小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是一肚子坏水嘛。
苏酥酥决定要离这种人远一点。
不然被卖了都还要给他数钱呢。
但苏酥酥注定要和郁林这个名字纠葛不清,开学不到两个月,郁林就被车撞了,好在伤势并不严重,没有性命之危,只是骨折打上了石膏要留院观察而已。
班主任为了表达同学爱,组织同学代表们去医院看望郁林,并轮流帮郁林做补习。
苏酥酥就在其中之列。
她在医院里看到了郁林的母亲,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女人,看到同学们来看望郁林,非常高兴,还削苹果给他们吃,医院里的大夫似乎都认识郁林一家,总是来找他们寒暄。
苏酥酥装作不甚在意地样子问郁林:“你和这些医生和熟吗?他们好像都认识你。”
郁林垂下眼睫,脸色苍白,低低的声音说:“我父亲以前在这家医院当大夫,后来去世了。”
苏酥酥的脸色比郁林还惨白。
她低着头,眼圈发红,半晌都不敢把头抬起来。
苏酥酥小声说:“……对不起。”
郁林以为苏酥酥是因为提及他的伤心事才道歉,于是安慰他说:“不要紧,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说出来也没有什么。”郁林扯了扯嘴角,恬静地笑了笑,甚至和苏酥酥聊起了天,“我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父亲的样子,所以其实也还好,这些事情都是从母亲和奶奶口中得知的……那个时候,那个杀人犯冲进了产房,他的妻子难产而死,他就杀死了我的父亲……”
苏酥酥抬不起头来,哑着声音问他:“你恨他吗?那个杀人犯?”
郁林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她说:“后来那个杀人犯也得到了法律的制裁,判了死刑,所以我也没有什么恨不恨的。只是有时候,我会特别希望有一个父亲看着我长大而已。”
苏酥酥说不出话来,喉咙里仿佛有一块艰涩的石头堵着一样,让她喘不过气来。
苏酥酥决定要为那个杀人犯生父赎罪。
她每天放学都跑来医院给郁林补习,虽然她的功课不好,但是她却把老师上课所写的板书一字不漏全部都抄了下来,放学之后再把笔记本送给郁林看。
郁林很聪明,经常抱着笔记本看上一会儿就知道老师在讲什么了。
郁妈妈温柔地看着他们两个小孩子。
郁林特别喜欢画画,但是他的母亲身体不太好,经常住院吃药,所以没有钱供郁林画画,苏酥酥给郁林买很多绘画书,郁林蹙着眉头,不喜欢别人的施舍:“你这是做什么?”
苏酥酥没有办法说出心里话来,于是戴上了天真可爱的面具,一派天真地说:“做投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