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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言说到这里的时候,慕颜已经听得心惊肉跳了。从她得知收养陈子言与陈子伦的马鲁太是个暹罗人时,她就怀疑这个人会不会和教自己文身术的师傅有所关联。当她听到马鲁太也曾用一柄锋利的刀刃,在陈子言与陈子伦的后背左右肩膀下文出黑蝶的图案后,她终于可以肯定,马鲁太就是自己的师傅!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傅会为了赚取金钱,竟将一对连体怪婴囚禁在玻璃箱中任人观赏。这太不人道了。
不过,陈子言却并不这么看。他笑着说:“我一点也不恨马鲁太。如果不是他,我和子伦早已经饿死在路边,成为一对死婴。马鲁太救了我们,给了我们活下去的权利。正是因为他,我们才对生活有了信心。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令人绝望的!我们遇到他后,就像破茧而出的蝴蝶,终于有权利去迎接新的生活。”
“可是,你们终日被囚禁,尽管能生存,却没有自由,也没法享受读书上学的权利。”慕颜喃喃地说。她知道世俗的狭隘理论中,连体怪婴是无法进入学堂的。这很无奈,却是现实,或许现实本来就是很无奈的。
陈子言却又笑了,他说:“我的故事还没完呢,你要继续听吗?”
当然要继续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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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再加上后腰上那处触目惊心的疤痕,暮颜几乎猜到了后面的故事。连体婴陈子言与陈子伦,一定是做了分离手术后,变成两个独立的人。可是,两兄弟共用一根脊柱,现代医学也没听说可以人造脊柱。可以猜想,分离了连体婴后,医生只将脊柱赋予了陈子言,而缺失了脊柱的陈子伦,只会有唯一的结局——死亡。
看着暮颜眼中笼罩的雾霭,陈子言脸上出现一道阴霾,他黯然地说:“是的,当我和子伦活到十八岁的时候,在一次例行体检中,发现子伦得了肺癌,癌细胞即将扩散,而我的身体却非常健康。为了拯救我的生命,医生不得已为我们做了连体分离手术,并让那根唯一的脊柱属于了我。”
这就是那块疤痕的由来。
暮颜说了声对不起之后,拾起一团棉纱,蘸上酒精为陈子伦的后背消毒。她一边擦拭着疤痕上凹凸不平的皮肤,一边随意地问:“以前你和兄弟连在一起的时候,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一定很苦吧?”
陈子伦却摇了摇头,说:“事实上,马鲁太对我们很好,不仅供我们吃穿,还让我们接受良好的教育。当然,我们不能去正规的学校上学,一切都是马鲁太教我们的。在他的教育下,我对电脑与网络充满了兴趣,而陈子伦却对化学着了迷。”
每天在马戏团表演完毕后,两兄弟都会回到房间里,背对背做着自己的事。当陈子言用电脑上网玩耍的时候,陈子伦就捧着化学专著认真地阅读着。当陈子伦在自制的实验室里做实验时,陈子言就拿着手机上网与网友聊天。
陈子伦是个化学天才,他用几种常用的化学原料,制造出了一种奇特的试剂。任何新出窑的瓷器只要涂抹了他制造的试剂,就会显出古旧斑驳的颜色。所以无数文物贩子都在他那里重金购买试剂,拿回去生产假冒古董。如果有人留意到最近的新闻,就会发现这段时间古玩市场上时常发现几可乱真的假古董,那都是文物贩子用陈子伦发明的试剂伪造出来的。
也正托了这些文物贩子的福,让两兄弟有了做连体分离手术的费用。
陈子言每天都沉溺在网络之中,他的文笔很好,想像力无比丰富,他甚至还以“黑蝶”的笔名,在网络上连载惊悚小说。也有许多文学女青年渴望成为他的女友,但他却从来不敢与网友见面,甚至连视频的要求也不敢答应。
“没有任何女人愿意与连体婴谈恋爱,她们只会把我们视为怪物。”说到这里,陈子言无奈地感叹道。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说了,现在你不已经成了独立的人了吗?还这么帅,一定能找到一位合适的意中人。”暮颜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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