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一开始的确有些想法,不过被敲打了一番后也就懂事了,平时见了刘灿几个小心翼翼不说,刘成只要在书房她们也不敢随便闯入,所以后来刘成一想躲清静,就往书房来,刘灿过去的时候刘成正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睁开眼,脸上闪过一道复杂之色。
第175章熬菜(一)
在听到霍磊说刘成要见她的时候刘灿就有些诧异,因为要是无事,刘成是不会叫她过去的,这倒不是说他们父女关系不和,恰恰相反,这些年下来,他们父女之间还真是难得的和睦。这种和睦既有父女之间的亲昵,又有父子之间的欣赏,如果现在有个什么家庭和睦选的话,他们一定是能榜上有名的。
无事的时候,刘成会来找她,或者在一起用饭的时候说说话。在平时,他们一家总是保持着两三天就在一起吃顿饭的频率,这一是现在生活稳定,大家都在一个院子里,另外一个则是为了哄王氏开心。虽然下了大力气保养,但王氏毕竟亏的太狠了,前年已经瘫在了床上,虽然人员照顾得力,顾郎中也下了大力气,到底一年不如一年,顾郎中私下也给他们透露了,王氏这身体将养着也许还能活个六七年,但也许就这一两年的事了,若是年年平平安安的,自然能多活一些岁数,可若是一个疏忽染了风寒,或者犯了病,也是很快的。
听了这话,刘灿和刘成只要无事,晚上就会陪着王氏吃吃饭,当然还有刘全,早先刘静没去福祥县的时候也是要参加的。王氏几乎没什么运动,其实是吃不了什么的,但看着一家子坐在一起就高兴,这两年竟都没出什么大事。所以,要只是说闲话,刘成不会专门叫她过来。就算有什么不方便让王氏等人知道的,也会来找她,让她过来一般特别是到书房,就是有事了。此时再见他脸上的神色,刘灿也就更诧异了,当下就叫了一声:“阿耶?”
“你来了,坐。”
刘成指了一下旁边的软榻,刘灿坐了过去,刘成看着她,半天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有件事……要让你知道。”
“嗯。”
“……吴氏,有了。”
“啊?”刘灿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这是个喜事啊,阿耶刚才的样子还真吓了我一跳,既如此,我会吩咐阿刘,让她拨两个有经验的妈子过去。”
早先刘家的宅院是刘灿打理的,后来就交给了石守信的母亲阿刘,其实阿刘性子偏柔弱,并不太适合掌家。只是刘家真没有太适合的人选了。刘成显贵后,不是没有族人找过来,虽然有的远的都没边了,但有的还真能扯上些关系,对这些人刘成也不好不理,但一般都打发了出去,有几个合用的,也安排到了外面。
见刘成后宅空虚,也不是没有本家想伸手,但在这一点上刘灿却是相当的警惕。其实在此时,若是后宅没有当家主母,却是有亲戚本家来掌管,也不能就说那些媳妇婆子存了什么坏心,可刘灿实在不愿意养出个奶奶,虽说这奶奶的权利她随时能剥夺,但自己家里,还要受别人制约,想想就别扭。
刘静本来是最好的人选的,刘灿也存了想让她收收心的打算,可还没等她说两句,刘静就跳了起来,说什么也不干。还说自己堂堂男儿掌管后宅说出去要丢一辈子的脸了!刘灿当时真是又气又无奈,有心说她两句吧,自己也是女扮男装的,却是没有立场,最后没奈何,只有先托给阿刘了。
阿刘虽然性子柔弱,对刘家却是真的死心塌地的,刘灿早先定的规矩又严,她只要照着办也就出不了大错,而且在最初还有石守信在后面帮衬,这么做了几年也树立了自己的威信,却是可以令刘灿放心了。
刘成看了她一眼,见她不似作伪,眉头舒展了一些,然后犹豫了一下,才又道:“我想……提她一下。”
“她有了身孕,这也是应该的。下面这个无论是女孩还是男孩总归是阿耶的骨肉,我将来的弟弟妹妹,出身太低,也的确没有面子。这样,明日找个郎中来看看,若是妥当呢,待三个月后就把这事办了阿耶看可好?”
刘成点点头:“也不用太大办,她有个妹子也在,到时候让她把那妹子一家请到府里吃一顿也就是了。”
“好,阿耶放心,我会叮嘱阿刘的。”
这个心事一去,刘成的眉头彻底舒展开了,自从昨天晚上知道这个消息他就辗转反侧。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是想多有几个孩子的,最好能多有几个儿子,但是他又怕刘灿几个心中不舒服,这里面他最在意的就是也就是刘灿,这个过去缠着他学箭的小女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达到了一个他不可想象的高度。
是的,现在密州节度是他;是的,所有人见了他都要叫一声大将军;这两年条件好了,甚至有人怂恿他向朝廷请旨封王,而他把自己和周遭对比一下,也的确有封王的资格了……但他心中非常清楚,若没有刘灿这个女儿,他顶了天了也就是一个指使的料,弄不好,早已没了性命。
这样的认知让他骄傲,而走到今天,又让他隐隐的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这种古怪的感觉不好清楚的描述出来,但,他不想让刘灿误会什么。所以他尴尬了一下,还是道:“无论吴氏生下的是男是女,你和阿静阿全都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的,阿耶。其实阿耶完全不必为此担心什么,我们几个都大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好好好。”刘成一连说了三个好,他搓搓手,想用什么表达一下自己的激动,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最后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对了,那个赵二郎在麦芽县做了什么,怎么你家赵叔叔今天找我来哭诉了?”
“赵叔叔说什么?”刘灿很有趣味的开口。
刘成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问这一句,很带了些欣喜,他心下有些诧异,还是道:“他说赵二郎不堪使用,让我把他调回来,我稍微问了一下,好像那赵二郎在那边很是惹了一些非议,连带着州府的一些人也对他有了意见?”
“是这样的,不过却不是他做的不好,而是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阿耶不知早先大先生找我也说了这个事呢,现在很有一些人对赵二郎有看法。”
“怎么说?”
“阿耶还记得早先那个和尚的事情吗?赵二郎就是去处理那个的,不过因为那个和尚,又牵连上不少人,他想调查个清楚,就有些人不太愿意了。”
刘成想了想道:“有些事过得去就行了,水至清则无鱼,倒也不用太计较。”
“阿耶说的是,不过这件事还必须要计较。第一,这是我密州出的第一件和宗教有关的事情,若是就这么轻轻放过,以后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第二,我密州上下也有人是要好好敲打一番了,什么请旨封王,什么自封为王,多大个地方,几年的经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虽然知道她说的不是自己,听了这话刘成还有些讪讪的,他不禁咳嗽了一声,刘灿回过神,哑然失笑:“阿耶不要多想,我可绝对没有说你,不过要是阿耶真想封王的话就另说了。”
“你啊你啊,都是你的理由。好吧,就算如此,也不见得非要赵二郎去做吧,换个老持稳重的不是更能压得住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