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你说的对。”刘灿回过神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们要开源节流,缩减开支,百戏实在是太费钱了!我们就是要找一个既能吸引人气又省钱的法子!”
“啊?”
“有的,一定有的,阿兄你等着我!”她说着就跑了出去,只留下郭荣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刘灿没有想到说书倒也不完全是她的错,而是说书这个行当目前是没有的。事实上就连戏曲,现在也还是歌舞化,或者说歌舞目前只处在戏曲化的阶段。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故事性的东西以表演的形式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内。但刘灿知道说书是可行的,关键是,要找到那个可说的书!
所以激动之下,她就跑到了赵方毅的院子里,现在刘家上下就他这里的书最多了。她是来惯了的,阿苏见了她也不惊讶,但赵方毅听到她的要求却愣住了:“什么书?”
“故事啊,就是由故事编的书。”
“哪有什么全部由故事编的书啊,你说的是汉朝流行的那些赋吗?”
“那不能说是故事吧。”
赵方毅悠然道:“琼楼玉宇,高台楼阁,遍地珠宝黄金,不是故事又是什么?”
“呃,先生,我说的故事是类似于民间传说似的,比如哪个地方有鬼了,哪个地方有神仙了一类的。”
“没有。”赵方毅一口回绝,“起码我这里没有,大郎要这些做什么?”
刘灿摇摇头,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解说了。没有?这个时候竟然连成系统的故事书都没有?那她的说书大计要怎么开展,自己写吗?可是,她会写什么?她能写什么?难道要把过去她讲过的那些野史故事汇集起来?
做过地陪的她还真能说出不少开封郑州一带的历史典故,但她也知道,这些典故在讲解风景的时候说说还行,可要放在茶馆里就不见得会怎么样了。第一,那些典故在特定的环境里听才更有趣味;第二,那些典故不具有连续性。没见那些说书的往往都在最关键处一拍惊木,来个下回分讲吗?而那些典故呢,十分钟一个小故事就完事了,那要怎么吸引住人?难道一天只讲个八分钟吗?
想到这里,刘灿不由得有些黑线。
第61章饺子(上)
刘灿的手指一直在桌子上敲着,刘静看了她又看,最后忍不住道:“阿兄,可是郭家阿兄欺负你了?”
“你怎么这么说?”
“阿兄每当有烦心事的时候就会用手敲桌子。”刘静放下手中的牛肉汤,很直白的道,刘灿一怔,停了下来,“好吧,但这又和你郭家阿兄有什么关系?”
“因为阿兄最近总是同郭家阿兄在一起啊。”刘静理所当然的道,刘灿不知怎么的,脸上一热,“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
刘静有些莫名的看着她,刘灿摸了摸鼻子:“和你郭家阿兄无关。”
刘静继续看着她,不过这一次黑白分明的眼中则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刘灿揉了揉她的头发:“大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赵先生教的你可都有学会?”
“有,我有好好练习。不过阿兄,我还是觉得骑马射箭更有意思。”
“那也要好好学习,如果你真的在这上面没兴趣,等过两年分班的时候进武班就好了。好了,你这汤喝完了没有,喝完了就快回去吧。”
刘静走了,刘灿的手指又敲了起来。她的确在烦心,历史典故不适合拿来在茶馆里说书,但她可知道不少适合的,比如西游、白蛇。问题是她要把这些拿出来吗?白蛇也就罢了,西游可是经典著作,她弄出来了,以后吴承恩老先生怎么办?可要是不弄,她又觉得可惜,不仅是银钱的问题,更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舆论导向工具。
现在老百姓有什么舆论导向?不过是人云亦云。谁好谁不好,也大多是口耳相传。读书人为什么有更大的话语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更多的信息。
而说书,则时更容易被普通大众接受的一种方式。
但,现在她适合把这个项目放出来吗?万一有什么差池,刘家能承担吗?
虽然在西汉时就有人因为文本腰斩,但中国的文字狱还是从明朝才真正兴起,而在清朝发扬光大的。从这点来看,现在社会还没有因言论而治罪的氛围。但,这是一个乱世,乱世中,又有什么道理可言?可也就是在乱世中,才更要积攒每一份力量。
想到最后,刘灿一拍桌子,管它呢,先把东西弄出来,至于要不要放出来,那就等回来再说!
想到就做,所以刘灿每天又多了一份工作,就是默编一篇白蛇传。得益于电视上演了一遍又一遍的《新白娘子传奇》,这故事情节她大多是记得的,可一个故事并不是只有情节就可以的。特别是写到案头上更要有许多细节,因此刘灿是一边回忆,一边自己编写。她过去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一开始写的还有些痛苦,后来写着写着也发觉了其中的乐趣,竟把它当成了一种悠闲,每天不写上一写还会觉得难受。
她这种状态自然瞒不过刘家人,不过对于她弄的事情,刘家上下都呈一种放心放任的态度,除了刘静问过几句,倒也没人多说什么。倒是她自己写上一段时间后忐忑了起来——这时代的人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故事?能不能接受这种语调口气?如果不能,她写的这些难道还准备在后世留名吗?
所以这一天,她就以讲故事的口吻对王氏说了个开头,王氏听了这个开头倒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道:“阿弥陀佛,果然是善恶有报。不说人,哪怕是一草一木,也是有感情的,可见我们平时还是要多做善事多听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