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万念成灰,可是很快又镇定下来。她摘下自己的头盖,只迎了出去,等到雍王爷来到门口时,又一把跪下。
直言:王爷今日前来,贱妾倍感荣幸。只是今日身体不便,还请王爷移驾别处。
雍王爷第一个就进了她的院子,说明他看她不一般,而她既然已经无法承宠,倒不如干脆说明,至少,她还能给他留下个坦白贤明的好印象。
她想,等过几天,雍王爷总会再来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天晚上雍王爷的确不发一言就走了,可是至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
不管是五天过去她的身上干净了,也不管是永和苑那位是不是犯下大错,更不管是永和苑那位身上是不是也来了葵水。
那天晚上雍王爷就去了永和苑,永和苑从那以后就一直独宠。
她不明白,女人来葵水于男人来说是个忌讳,同床不行,同房更是不行,为什么永和苑那位却偏偏能留了他一日又一日。
可是她却也明明白白的知道,有些机会,她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可是不管再怎么不堪,她也不能予外人说。她有她的骄傲,也有她的自尊,她不会容许任何一个人看到她的狼狈,哪怕再辛酸,她也只能咬牙忍着。
所以今天回娘家,觥筹交错,她只能笑着应对。
她是陈雅君,陈家长女陈雅君,不能让人轻视。
而她也想着,来日方长,她的人生总有一天会柳暗花明的。
她有的是耐心!
宝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陈雅君终于转过头继续往回走去,脊背却是前所未有的挺直。
……
知非堂外,宝盈禀明了来意。今天在外守着的是叶平,她的声音就又有些畏惧。
叶平却有些为难,不用说,他们都知道王爷从宫里出来后心情就差到极点,而且一回来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书房里。通常这个时候,他是一点都不会愿意被打扰的。
可是眼前的是李侧妃,他又不敢不进去回禀。
敲门进去,王爷脸果然阴沉着一张脸。叶平不敢废话,只低头道:“王爷,李主子在外求见。”
祈明秀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没有回应,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默认了。叶平不敢确认,只退身走了出去。
“您请进去吧。”到了外面,也不敢多说,只是替宝盈稍稍开大了一些门。
宝盈谢过,跨进了门槛。只是一进入里间,却发现里面光线暗的厉害。
就桌前点着一盏灯,整个屋子几乎陷在了阴影里。雍王爷正坐在桌前,可是穿着黑衣,身形朝仿佛同深色桌案融在了一处。只露着一张脸,却也在忽明忽暗的灯火掩映下显得忽明忽暗。
他靠着椅背,注视着她,目光格外深邃。
宝盈突然就不敢走近了,她突然觉得今天的雍王爷格外陌生,格外疏远,就仿佛在他跟前竖起了一道高墙。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有些害怕,便又有些无措起来。她不是没见过雍王爷生气的样子,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冷漠这么可怕。
难道就为了太子要送她白玉冠的事吗?
祈明秀许久都没有动,宝盈被注视着,心都发颤起来了。
她终于忍不住又上前一步,手紧紧攥着锦盒又往前递了递,压着声道:“雍王爷,我是给您解释这个来了……”她怕她声音都要打颤。
祈明秀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他的视线往下落在她手中的锦盒上,脸上却依然一片漠然。
宝盈见着,忙又道:“今天我们是偶然遇到太子殿下他们的,太子殿下见我穿着男人衣服,想着上次还欠我生辰寿礼,所以才想要赢下白玉冠送我的!可是我根本没想着要!白玉冠虽然好,可是您也送了我好多东西啊,我是不会去拿的,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太子就跑了……”
祈明秀看着她,依然不发一言。
宝盈便又道:“至于我今天擅自去逸仙楼是我不对,我只是在家实在闷得慌,唐悦又来找我,说皇上在明光湖办了龙舟大赛,我就忍不住跟了去了……你今天见到的坐在旁边的那个就是唐悦,我跟你说过的,我最好的朋友,我以前一直跟她一起玩的那个。哦,她也是个姑娘,跟我一样是女扮男装的!”虽然知道雍王爷很可能也看出来了,可她还是忍不住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