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瑆抬眼看她:“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他眉头微微蹙起,“你从早上就不对劲,到底怎么回事?”
陈大师真是火眼金睛,她干笑了笑:“其实……”
“有什么话直说。”
方桔看着他,又想到刚刚款款离开的楚桐,她咬了咬牙:“大师,昨晚我冷静了一下,觉得咱俩还是不要勉强了。”
“勉强?”陈之瑆眉头蹙得更深,目光直直看向她,等她把话说下去。
方桔深呼吸了口气,继续道:“虽然大师说过有责任心是做人的基本准则,但男女之间不仅仅只能靠责任心,而且我们都是成年男女,那天晚上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如果只是光着身子睡了一晚,就因为所谓的责任强行绑在一起,从另一方面来说,其实也是一种不负责。”
感觉自己说得好有道理,方桔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
陈之瑆放下茶杯,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冷哼了两声:“你的意思说,昨天说的话不算数了?”
昨天交往,今天狗带,一天之间完成确定关系到分手。这速度简直能上天了!
方桔十分认真地点头:“大师,那晚的事是我的错,但我知道你并没有配合我做什么,所以你也不用强迫自己接受我,这样的话,我心里也会好受一点。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对您做出类似的事,我会认真把貔貅雕好,为您保佑辟邪。等我有钱了,也会努力孝敬您的。”
孝敬?陈之瑆差点一口气岔住。不过面上仍是云淡风气,他不急不慢地勾勾唇:“所以你昨天说喜欢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方桔义正言辞道:“我当然喜欢你,但这种喜欢不是那种喜欢,你是我的启明星,是我人生的楷模,我喜欢你是偶像的那种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她想了想又道,“大师,您德艺双馨人品高洁。而我呢?事到如今也不怕实话实话,我这人从小就不爱学习,哪次考试倒数第二我爸妈都很高兴,之前郁天说的没错,我以前还老爱打架,我爸妈没少赔过钱。咱俩在一起,真是有点像个笑话,我都怕自己糟蹋了您。你看!正好楚总监也是单身,你们郎才女貌,又有旧情在,不如……”
陈之瑆没好气打断她:“我谢谢你啊!”
方桔干笑了两声,试探道:“大师……你看我们的事……”
“我们有什么事?你不是说了昨天说的话不算数么?这么为我着想,我真是有点感动呢!”
“嘿嘿!这是我应该的。”
“赶紧滚回你屋子!”
“那我滚了!”
方桔鼠窜一般跑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大喘了几口气,顿时才舒畅了许多。本来以为跟大师说清楚,自己会如释重负。但不知为什么,就这么回到原点,却又有点隐隐的失落。
大概或许可能这就是单恋的忧伤吧。
她回到自己屋子里,看到桌上那束红艳艳的玫瑰,不由得有点发愁。要是没有大师,乔煜对她今晚说的那些话,她或许还会有受宠若惊的欣喜。
但是她对陈大师的纠结还未解决,乔煜又来添乱,她除了愁还是愁。
她跟桃花向来不结缘,现在才知道似乎也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想了想,她抱着这束玫瑰出门,在院子里找到一个空瓷花瓶,来到锦鲤池边装了些水,小心翼翼将花□□去。
“我说呢!”陈之瑆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方桔吓了一跳,抬头朝声音看去,见他站在正屋门口,有点不自在地干笑了两声:“大师——”
陈之瑆一步一步走过来,明明他的步伐风轻云淡,方桔却觉得那步子每踏下一步,就让她心脏震一下。她抱着瓶子起身:“大师,我把东西放了就去练习。”
“乔煜送你的?”
其实好像也没什么,毕竟已经跟大师说清楚,但不知为什么还是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方桔讪讪点点头。
陈之瑆走到她面前,伸手拨了一瓣玫瑰下来:“九十九朵,挺有情调。”
方桔除了傻笑不知道说什么。
陈之瑆脸色沉下来,冷声道:“把我的花瓶放回去,谁让你乱动的。”
方桔小声道:“这花瓶你也没用。”
“这是清代嘉庆年间的古董花瓶,是给你插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