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霍南笙的母亲离世,霍南笙依然住在霍家。
霍太太没有女儿,霍南笙的出现弥补了她的遗憾,所以将她当女儿养着。霍南笙审时度势,会乖巧地叫霍太太一声“母亲”,叫霍先生一声“父亲”。霍先生与霍太太有一独子,名叫霍以南,比霍南笙大七岁。
因此,霍南笙叫他一声“哥哥”。
看似毫无关系的兄妹,实则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兄妹。
他们的亲密不在于二人的关系如何好,而在于,霍以南的父亲霍起阳将二人紧密联系在一块儿。
妹妹做得好,是哥哥教得好。
妹妹犯错了,哥哥理应受到责罚。
惩罚很简单,被父亲拉近书房里,训诫声混着鞭打声。
惩罚结束后,门打开,霍以南身上,血肉模糊。
对此,霍以南从未有过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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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舱与酒店的总统套房别无二致。
工作人员推着餐车进来,将餐食摆放好后,立马离开。
霍以南:“饿了吧?过来吃东西。”
霍南笙在他对面的位置落座,右手拿叉子,手抬起,又放下,还是忍不住问他:“哥哥,你不是最讨厌人说谎的吗?”
“我确实很讨厌说谎,但是应该算不上‘最’。”霍以南边说,边将霍南笙喜欢吃的东西,餐盘挪位,摆到凑近她的那边。
“你最讨厌什么?”霍南笙问。
有那么一个瞬间。
霍以南漆黑双眸,幽暗似深潭。
转瞬即逝。
他目光很静,平定地望着霍南笙,眼神里毫无感情,也没有任何欲望,空洞到了极致。
“哪有什么最不最的?”他说,“又不是小孩儿,还分什么最喜欢、最讨厌。”
像是在嘲讽她这个小孩。
毕竟他大了她七岁,她上小学的时候,他已经上大学了,二人之间,隔着一整个中学时代。
什么像?
他就是在嘲讽她。
但:“我都二十二岁了,哥哥,我不是小孩了。”霍南笙用叉子戳着自己餐盘里的牛排,泄愤的力度,声音闷闷的,“再过一个月,我就拿到本科毕业证了。”
霍以南没有回应,只是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唇角。
没过一会儿。
话题又绕回来。
因为霍以南对霍南笙撒谎的事儿,始终没有明确地表态,让霍南笙惴惴不安。
霍南笙:“哥哥,你不打算责罚我吗?”
霍以南:“为什么要罚你?就因为你撒谎?”
极淡的口吻,像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像是往日的原则规矩不复存在。
“难道撒谎也没关系吗?”他的态度不明朗,霍南笙也不安。
“撒谎不好,所以下次不要撒谎了。”霍以南用餐完毕,拿起边上的餐巾擦嘴,他本身就是矜贵公子哥,举手投足间自带贵气。
然后,霍南笙就看到他沉眸睨了过来,向来冷调的嗓,掺杂着夏日热浪,留有温情。
他说:“笙笙,原则这种东西,是因人而异的。”
原则可以退让,仅限于,面对我的妹妹时。
窗户开了。
海风翻涌浮荡。
裹挟着热气的海风吹拂过霍南笙的耳,她的耳蜗里,好似也掀起了一场柔软的浪潮。
霍南笙领会到了霍以南的言外之意,悬了一晚的心脏,终于回归原位。
她保证:“我以后不会再为了这点儿小事说谎了。”
话落,她又问:“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瞒着你来这里?”
霍以南正低头看平板里的文件,闻言,眉眼慵懒挑起,看了她一秒后,又接着看文件,“为什么?”浑不在意的语气。
不像父亲,会在她犯错之后,有一有二又有三地问她:知道错了吗?为什么犯错?明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好的为什么还要做?
霍以南和他的父亲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