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看清了他写的第一个字。
是夏。
她的姓氏。
易臻还在写,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笔一划,都在她身体里擂鼓,仿佛能营造出一团团膨胀燥热的气流,冲进她大脑,此刻她的脸烫得要命,也红得不行。
它们又从大脑挤出了眼眶,液化成水汽,鼻子那安了个很酸的开关,惹得她当场就要大哭流涕。
她一点也不想掉眼泪,可就是忍不住,他干嘛啊,他怎么可以这样,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啊,每次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弄得她七上八下,手足无措,把她弄得百般失态,是不是就是他毕生的乐趣爱好?
妆都要花了,眼前模糊成一片,夏琋脸上全是水迹。
他写了五个字,没有迟疑,就当着全班五十多个学生的面。
他们随之嚎叫呐喊,掌声如雷鸣。
最后一点结束,易臻停顿两秒,最终还是补了个符号,以此收尾。
他的面前,是由他亲自书写的,白底黑字的,一句征求和询问:「夏琋,嫁给我?」
易臻阖上笔盖,回身,遥遥望向下面一个人,他所期盼着的,他今后人生的女主角。
“戒指呢!”有好事的学生这般大叫。
——戒指!戒指!教室里亢奋而失控地喊成一片,延绵不断。
嘈杂的起哄让他也绷不住地,笑了。
夏琋僵在座椅上,不停地抹着双眼,嘴角却是在止不住地上翘。
能看清眼前的景象,真的好不容易啊。
她看见那个让她又哭又笑的男人,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只精致的红盒子,就像他那天带给她的猜心扑克魔术一样。
学生们在助兴和欢呼,易臻往台下走,刚迈出去两步,他又驻足,停在讲台边,拿高桌边的扩音器,勒令台下:“都别吵,严肃点。”
学生们很给面子地噤若寒蝉。
班里没有一点声响,全部在屏息以待。
夏琋笑肌酸疼,望着易臻一步步,从走道来到她面前,打开了戒指盒。
即便没有七彩祥云和白马,他也是翩翩而至的盖世英雄,俊朗王子。
“天啊卡地亚!”
“老师跪下啊!”
“快点跪,不跪就别答应。”
……
猛一瞧见又大又闪的钻戒,围成一圈的小孩们憋不住了,又开始闹他。
“你干嘛啊。”夏琋想气又想笑,嗔着声音质问他。
易臻倾低了上身,附在她耳边,用气声回答她:“你太能闹,怕拴不住你。”
夏琋眼角的笑纹都要挤出来了,她小幅度锤了下他肩,轻声轻气埋怨:“我爸妈还不知道呢,你爸妈呢。”
“这件事情,你只需要做决定,剩下的我来处理。”
“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