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小一念伸到嘴边,双唇微启,露出一点牙齿和舌尖,一念盯着那处猛瞧,正等着梁澄伸出他那红嫩的舌尖,怯怯地舔上他的小一念,梁澄忽然直接把小一念塞到嘴里,“咔擦咔擦”几口咬掉!
一念:“……”
一个糖人虽然不是很大,梁澄咬完之后,两腮也被塞得鼓鼓的,一念诡异地默了片刻,伸手扫过梁澄干干净净并没有粘上糖屑的嘴角,道:“吃得这么快,噎到了怎么办?”
梁澄嘴巴塞得满满的,也没法回答一念的话,只能两腮鼓动着,想着尽快融化嘴里的糖块,一双眼角微翘的眼睛快速地扫了眼一念,又飘忽着移向别处,看着竟似一只偷食的小老鼠儿。
一念低声一笑,附身亲上梁澄的嘴巴,勾着舌头扫过梁澄的嘴唇,又若无其事地离开,也不管梁澄瞪大的双眼,一边慢悠悠地舔着小梁澄,一边道:“师兄帮你舔掉嘴唇上的糖屑。”
他拉起梁澄的手,沿着河堤慢悠悠地走着,河面不时飘过一盏盏花灯,梁澄含着嘴里的糖块,偶尔抬眼看看身侧之人掩映在迷蒙灯影里的俊美侧颜,有几次正好对方也侧头向他看来,两人的视线便会对上,梁澄总是先一步移开目光,之后又忍不住抬眼再看。
流水潺潺,灯影重重,笑语远去,人声渐消,这一刻,恍若梦中。
直到一念将手里的小梁澄舔净了,二人才停了下来,一念指向河里的花灯,问道:“师弟,花灯放吗?”
梁澄其实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不过因为糖人一事乱了心绪,这时一念提起,自然不会拒绝,“好啊。”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买两盏过来。”
“嗯。”梁澄点头,一念笑笑,往街上的花灯棚走去,人流涌动,花灯棚里又挤满了人,一念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梁澄的视线之中。
想到方才一念对他的逗弄,梁澄抿唇微微一笑,这时,一阵淡淡的幽香传来,梁澄下意识转头,便见河堤之上,一人轻盈飘至,一袭白衣胜雪,面覆轻纱,但是仅从裸露在外的眉眼,便可窥见这女子不同凡俗的绝世容貌。
虽然看不清女子的全貌,梁澄却知道对方一定很美,加之通身缥缈似仙的气质,梁澄脑中除了“美”之一字,竟再也想不出其余的赞美之词。
这是一个一见便叫人为之倾心,却又不敢心生一丝冒犯之意的女子。
第48章河边许愿
白衣女子落地后,便静静地看着梁澄,目光淡淡,仿佛案上无悲无喜的神像,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地上的凡俗众生,梁澄心头一跳,直觉这女子来者不善。
梁澄于是挂着分寸恰当的微笑,作揖问道:“不知姑娘寻某所为何事?”
“你和一念是什么关系?”
女子开口了,声如其人,清冷而又端庄,不过却与她的面容不很相符,因为女子看起来还很年轻,说是花信年华亦不为过,但是只听声音的话,便会觉得对方已能算得上半老徐娘了。
不过练武之人驻颜有术也不是不可能的,让梁澄更为警惕的是,对方认识一念,方才他与一念,情状亲密,这些很可能都落在对方眼里,心念转过几道,梁澄反问道:“不知姑娘又是何人?”
女子的目光倏地变冷,仿佛一道破风而来的冰镞,梁澄心中一紧,运起轻功向后掠去,下一刻女子云袖一挥,梁澄原先所立之处,枯草残枝炸裂开来,露出一道深坑,梁澄骇然看向来人,这女子只是抬手轻挥,便有此等气劲,可见功力远在他之上。
梁澄不敢拿大,扬声道:“姑娘何故无缘伤人?”
此处较为隐蔽,隔着三四排枯柳才是青石板街道,但是也足够叫人听到,行人一听,便知这是江湖打斗,于是不敢多做逗留,四下逃走散,梁澄这般做,所为并非引来路人援手,不过想着引起动静,一旦一念听到路人议论之声,应该就能提前赶来。
白衣女子不再出手,冷冷道:“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发展到哪一步,我劝你尽早断了,国师身为出家之人,不但修身不正,犯了色戒,还引诱其他佛门子弟,你有何颜面对佛祖,来日若被发现,不单你自己身败名裂,还要累及旁人。”
看来对方不但撞见两人亲密,还对他的身份一清二楚,只是此行颇为隐秘,对方又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
梁澄此时反而镇定下来,开口道:“姑娘所言不错,贫僧无话可说,只是此事却是与你无干。”
“你行为不端,辱灭佛门,枉为国师,本尊见到,自然不能视而不见……”白衣女子一副端严肃穆的模样,还未声讨完梁澄,眉间忽然皱起,看向一边。
“难不成静水宗宗主今日要为佛门清理门户,贫僧竟不知修宗主还有资格插手佛门事务。”一念的声音凭空传来,梁澄还未回头,肩膀就被人紧紧揽住,鼻尖满是师兄熟悉的气息,心里就是一松。
修漱心收到一念的信后,就暗中见了李度秋,这次过来,便是要确认一念的态度,毕竟她这个儿子最是舛敖不驯,怎会无缘无故改变主意,不料竟看到一念与人亲热的画面,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这人不但是名男子,还是明元帝的儿子!
这让她如何能忍,但是她太清楚一念的脾性了,因此即便恨不得当场了结梁澄的性命,在不清楚对方在一念心中到底有多大分量之前,修漱心是万万不敢轻举妄动的。
她存了试探一念的心,于是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当然知道。”一念嘴角微微勾起,显出几分讥诮与张狂,“不过我不在乎,我一念想要与谁在一起,就与谁在一起,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我喜欢就行,没有人能阻挡得了,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