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停住,一脸惊喜地冲她跟前去,“你吓死我了,我当你PSTD又严重了,这次换成不会说话了。”
她微微笑了一下,有些虚弱,满眼疲惫,“只是没想好怎么说……我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
她懒懒地靠在床头,侧着身子,“我才发现原来恐惧这种感觉也是会有免疫的,这不是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
薛舜觉得心里抽了一下。
“两年前,我被陈祖跟一帮男人在招待所的房间里面压着凌辱,那时候,他们用笔记本电脑跟迟辰夫连接了视频,迟辰夫就看着……”
她的眼睛无神地望着窗外,重复了一遍,“他就看着……”
薛舜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
“……那时候,我的肚子真的好疼啊……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那个孩子了,我满脑子都是孩子不能出事,迟辰夫就那么看着,问我,知错了么。”
她说的很慢,但很平静,语调平缓,表情也是淡淡的,“那时候我多生气啊,全世界都说我是错的,我为了他被家里赶出来,被公司开除,我照顾了他一年多,到最后,他居然也问我知错了么……”
安静的病房里,女声嘶哑,说到这里停顿住,嘲讽地轻笑了一声,“我就是不认错,结果到最后,陈祖他们发现我流了很多血,就把我扔在车的后备箱里面,又黑又小……我都不知道在里面疼了多久,疼的昏过去又醒来,看见了梁泽,梁泽在打电话,我就听见梁泽问那边,人都大出血了现在怎么处理……”
她攥紧了拳头,手开始发抖,薛舜上床凑过去,从她身后抱紧她,“不要说了……”
两年来,他对于韩念笙所经历的一切一直只知道个大概,从来没有细问过,就是害怕,要把自己最深的伤口展示给别人看,需要莫大的勇气,这一点,他懂。
“不,我要说,”她继续道,“他们接头的人明明就是迟辰夫,我当时还想迟辰夫要是听到我大出血,或许会可怜我一把……我真的是这么想,哪怕是可怜也好,放了我跟孩子,可是,梁泽挂断了电话之后,把我从后备箱拽了出来,一步一步,把我逼上了山崖……”
她还是侧倚着床头的姿势,薛舜的手环过来,紧紧攥住她在发抖的手,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没事了,没事了。”
她蜷缩在他怀里,手被他的手掌包裹着,后背紧挨着男人温热的胸膛,淡淡的烟草气息笼罩着她,她的手慢慢地停止了颤抖,深深吸了一口气。
“……薛舜,这次的事情,让我想明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