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权之事,芙蕖虽然接了手,不过就像晋阳大长公主所言,芙蕖并没有在这其中过多操心,当然全部让底下人来管,自然也是不可能,白嬷嬷似乎早已经得了晋阳大长公主的吩咐,在这一点上把握极好,虽然芙蕖也是在管理着宫权,但白嬷嬷只是让芙蕖在旁边瞧着看着,更像是在教着芙蕖学习。
芙蕖也是个好学的,加上手下人都十分能干,这宫权拿过来后,宫中一如既往的平静,还真没出什么岔子。
作为皇后,事务的确是很多,除了要管理宫权之外,接见命妇,甚至是调理各家后院之事,芙蕖都避不可免要插上一脚。
如今她这个新后倒还没有需要做到如此细致,不顾接见命妇上却是必不可少,她新婚之期,自然不会主动去传召各家命妇进宫来见,不过光是每日里递牌子来宫中请安的皇室内眷、诰命夫人,其实也足够芙蕖忙和了。
芙蕖当然并不会一一都接见,也是有选择性的接见,可她如今刚刚成为皇后,很多的求见也不好推辞,如此一来,导致芙蕖这日子过得,仿佛是比她与赵晋延新婚的那三日还要忙了。
每日里需要早早起身梳妆,然后便开始处置那些求见的帖子妇人。
说来芙蕖在这方面也有几分意气,与她交好的、自己瞧着对方顺眼的,便会多聊几句,多留一会儿,可若是她不熟且风评不好的,芙蕖便马马虎虎应付了事。
当然除了这几种之外,还有一些人,却是她不好推辞的,譬如在皇家中一些有声望的长辈,还有宁太妃……
宁太妃这位先太子妃,自然算不得芙蕖的长辈,而芙蕖与她可说是十分不熟,甚至当初二人之间的关系,还存在不少的隔阂。如今宁太妃主动过来递牌子要求见芙蕖,芙蕖心中若说没有异样肯定是假的,但她还是接见了,尤其是宁太妃来接见芙蕖的时候,还抱着宁亲王。
芙蕖当然也不是个太过于单纯的人,对于宁太妃的接近与示好,她其实也有过心理准备,可能对方会对她有所求,但不管是芙蕖还是赵晋延,看在已故的赵晋元面子上,但凡宁太妃所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自然都会应下。
只是芙蕖却没有想到,宁太妃来讨好她,还真的只是单纯来讨好她,仿佛并没有什么所求。即使是在芙蕖再三主动对宁太妃提出宁亲王府有难处尽可直接提出的情形下,宁太妃也只是笑称一切安好。
芙蕖瞧着宁太妃这般,又知晓赵晋延定然也是十分关注宁亲王府,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而在之后宁太妃带着宁亲王想要与她来亲近的时候,也没有拒绝接见。
不过,之前芙蕖与宁太妃便不怎么合得来,如今即使宁太妃态度转变,二人相处的时候,芙蕖总能够感觉到一层淡淡的尴尬,每一次接见,对于芙蕖而言,其实并不太舒服。
好在宁太妃也不是日日往芙蕖宫中跑,只是较之旁人稍稍勤快了些。
来芙蕖宫中勤快的人,除了宁太妃,当然晋阳大长公主这个做母亲肯定也是勤快的。
对于晋阳大长公主的到来,芙蕖自然是高兴的紧,以前在晋阳大长公主府里的时候,母女二人其实也是分开住的,虽是日日相见,但晋阳大长公主事务繁忙,芙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与晋阳大长公主呆在一处,也因此如今嫁进宫里来,因着晋阳大长公主跑的频繁,芙蕖总有一种仿佛是并没有出嫁的感觉。
晋阳大长公主的性子总是无事不登八宝殿,即使是单纯的看女儿,她也总能够找点事情,譬如检查芙蕖如今呆在宫中的情况,又譬如将一些宫外的事情告诉芙蕖。
这一日芙蕖刚刚送走宁太妃,便听到底下宫人禀告说晋阳大长公主过来了,她干脆就站在门边等着晋阳大长公主过来。,
晋阳大长公主一进大殿,便细细看了看芙蕖的面色,瞧着芙蕖面色红润的样子,便收回了目光,径直拉着芙蕖的手一道儿坐在了榻上慢慢开口道:“近日天儿有些转凉了,娘娘你自己注意一些!”
“母亲放心,我省的的,倒是娘亲你身体向来不太好,可得小心一些。太医院那边给您请脉的太医这段时间可不能够断。”芙蕖听着晋阳大长公主的叮嘱,自己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反倒是关心起了晋阳大长公主的身体,毕竟往年里换季之时,也是晋阳大长公主最易生病发旧疾的时候。
“你放心,这段时间要忙的事情多,我也不会病倒的。”晋阳大长公主笑着说了一句,又是对芙蕖笑道,“对了,太医院里,若是身体有什么异常,就叫咱们家相熟的太医过来瞧,知晓吗?”
“嗯。”
芙蕖又是点了点头,这事儿晋阳大长公主先时也有多番叮嘱过,虽然如今瞧着芙蕖是后宫之主,宫中的宫权也在她的手中,但宫中盘根错节,里边的门道多着呢!
晋阳大长公主毕竟是一个出嫁女,对于宫中的掌握远不如真正呆在后宫之中的人,在太医院这一块,晋阳大长公主自然也不会保证里边个个纯良,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也多次叮嘱过芙蕖用人定要用自己放心的。
芙蕖觉得太皇太后虽然如今与她并不怎么对头,可到底对方是她外祖母,而且这太医之事上,应该也不会下手,但小心点的确也不是什么问题。
如今越是了解宫中的情形,芙蕖也越是心叹活在宫中不易,这宫中事务要掌管起来并不算,但掌事容易,掌人却是难得很,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太皇太后会这么爽快的放出宫权,芙蕖可算有了切身的体会,亏得她当初还以为接过来的宫权会有问题。相反宫权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太皇太后还让人理得非常好,好的让人挑不出一点问题来,可等着芙蕖真的上首管起来,却发现里边的猫腻实在是太多了,宫中的人不能掌握,只管事,确实是容易力不从心。
好在如今后宫之中,并没有什么紧要的事务,尤其是赵晋延后宫空虚的情形下,芙蕖所需要管的麻烦事情能够少上许多许多,这也算是一件最大的好事了。
晋阳大长公主瞧着芙蕖如今眉眼舒展,并无愁事,倒也没有过多的细问芙蕖宫中之事,只是笑着与芙蕖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娘娘觉得文静姝如何?”
晋阳大长公主这人不爱绕圈子,许多的话,尤其是对着芙蕖,倒是直截了当开问。
不过晋阳大长公主虽然没有绕圈子问,但这一问还是让芙蕖感觉有点懵,她愣了一下方才斟酌着言语开口说道:“文姐姐在我未出嫁的时候与我关系极好,她自然也是极好的,对女儿也十分照顾。”
芙蕖有些不太明白晋阳大长公主突然问这话的用意,不过很快,芙蕖便明白了。只听得晋阳大长公主又是问了一句:“那你觉得,让文静姝做你嫂子如何?”
晋阳大长公主的话音未落,芙蕖手上却是叮的一声,差点将茶盏摔在了桌上。
“母亲缘何会问这个,难道是想聘文姐姐做哥哥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