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着说了一句,想了想又道:“朕觉得,今年气候尤为炎热,这宫里的孩子,今年都跟去吧,晋宁还小,便让袁贵妃也一道儿跟去。”
“是。”
皇后只含笑应了,并不因皇上对于其他女人的隆恩而有所不满。
皇上说完了这句话,又看向了晋阳长公主,笑道:“皇妹今年去避暑山庄,还是和母后住在一处吗?”
“我倒是无事,随意将我安排在哪儿都可。”晋阳长公主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样子,但皇后又哪里敢真的随意安排。
而晋阳长公主在说话这话后,突然笑着冲皇上说了一句:“我瞧着太子妃这肚子,怕是不小了,避暑山庄虽不远,但一路颠簸,太子妃今年便莫跟去了吧!”
“嗯,皇妹说的有理。”
不等着底下太子与太子妃有所反应,皇上倒是显得好说话多了,二话不说便拍板应下了。
太子妃坐在下首,低垂脑袋,眼眶子红了又红,终究是将眼泪憋了回去,只是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芙蕖。
虽此事并非芙蕖提议,可芙蕖知晓,自己母亲会说这话,显然是又在打着什么主意,而且这主意,还是为了她。所以,她心里忍不住发虚,被太子妃这一眼瞧的,面上自是尴尬,目光有些飘忽的避开,谁料到,却恰好一眼对视上了坐在太子边上的三皇子赵晋延。
赵晋延被抓了个正着,却并不惊慌,面上依然淡淡,只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伸出手中的筷子,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入了碗中,好似方才看着芙蕖的人,根本便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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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照顾
芙蕖愣了一下,不得不说,对方这副坦然的态度,真的有几分刺激到了她。这也让芙蕖忍不住想到了之前赵晋延偷听她与文静姝说私密话的事情。
可能是虱多不痒,若是第一回被偷听时,芙蕖心中有惊慌也有心虚。那么,这一回被对方偷看了好戏,她明显便是有些愤怒了。
她忍不住偷偷瞪了一眼赵晋延。
只是,这番动作没让别人看到,正主儿更是连头都未抬一下,芙蕖完全是做给了瞎子看。
她心里憋了点气,手上拿着的筷子,不由握紧,发出了轻微摩擦之声,也幸得这声音,让她猛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低着头,继续做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样,低头用膳。
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脑袋低下时,赵晋延却是抬起了头,又是目光平淡的看了她一眼。
这餐午膳,用的平静又暗藏汹涌。不过一众人倒也顺顺利利的用完了这餐丰盛的午膳。待太后与皇上放下手中筷子时,底下小辈们,也有样学样,放下了筷子,接过宫人送上的茶水簌了口,又净了手。
太后在宫人伺候下洗漱过后,坐在了铺了冰丝绸垫的榻上,又招呼了其他人在她下首落座。
太后习惯在午时过后再午歇,瞧着时辰尚早,便笑着开口冲底下一干小辈们说道:“哀家让宫人做了些冰酪上来,若是无事,便都留下来用些,也陪着哀家说说话。”
太后做了这般吩咐,小辈们便是真有事儿,只怕也会推个干净,更何况,这午时本就是用来歇息的时辰,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留了下来,连日理万机的皇上,都笑着坐到了太后对面的榻上,对着太后笑道:“这冰酪许久未用了,不曾想母后特意让宫人备下,朕便是为了这冰酪,也该赖在母后宫内。”
太后闻言,倒是似笑非笑的瞅了皇上一眼,开口揭了他的短:“瞧皇上说的,先时哀家怎么听底下宫人去内务府拿冰时回来说,袁贵妃宫中已经越制要了好几次冰了?内务府的人说,是皇上身边的宫人去下的命令。”
冰块在宫内倒不是什么稀罕物儿,只是因着数量有限,对于各宫皆有规定,也都有所记载。尤其是如今还不到最热的时节,冰块用量自会严格控制。
袁贵妃虽为贵妃,可到底这个贵妃,手中并无实权,又被顶上太后与皇后压得死死,所以享受不了太多的特殊待遇。连多要些冰块这样的小事,也得靠皇上的口谕才能实行。
太后从不掩饰对于袁贵妃的喜厌,所以这会儿拿着袁贵妃打趣自己的儿子时,嘴上也毫不留情:“难不成,贵妃这冰块拿去,只是摆在了屋里,没淘制些玩意儿出来?”
“母后……”
皇上看了一眼底下这些小辈,面上有几分羞窘与尴尬。
太后瞧见皇上这副求饶的模样,倒是笑着没再多说了。只晋阳长公主一听,来了兴趣,似笑非笑的看着皇上说道:“若袁贵妃真只是摆在屋里,倒是够奢侈的。我家芙蕖向来怕热,可瞧着时节还不到最热的时候,都舍不得用冰,不想袁贵妃都已经将这冰块摆在屋里纳凉了!皇兄……也未免太宠贵妃了吧!”
晋阳长公主这话,明显便是睁眼在说瞎话,谁不知道她的日子向来过得奢侈铺张,单说冰块一事儿,她自己的公主府里便挖了一个大大的冰窖,每年夏天她自己及两个儿女在府上享受冰块的用量可比宫中贵主们的自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