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越朗显然不想让芙蕖提这个,他随口敷衍了两句,立刻转了话题,“我听青竹说,他今天竟然带着那几个小贱人来了!”
芙蕖没有说话,眼里却是闪过了一丝难堪。
夏越朗看着自己妹妹这副样子,心中怒火一下子燃了起来,只大声嚷嚷着:“芙蕖,你放心,我去教训他一顿给你出气,看我不烧了那破宅子,烧死那群贱人!”
“哥,你别去,上次你和爹都吵成这样了,你又何必为了我,伤了你们父子情谊。”
芙蕖闻言,有些慌了,连忙一把拉住了夏越朗的衣袖,连声哀求着。
其实夏越朗大闹夏国公府给芙蕖出气的事情,早已不是一次两次。就在去年,芙蕖去皇觉寺上香的时候,恰好撞上了那边府里的几人,听了几句不好听的。结果夏越朗知道后,半夜三更跑去烧夏国公府,被抓了个正着。当时夏越朗和夏国公二人,闹得天翻地覆,最后还是皇上出面,才将此事安抚下来。
芙蕖心中惊慌,话自是说的有几分不妥,夏越朗闻言也是皱了一下眉头,只粗声粗气道:“什么为了你,什么我们的,我和你还有娘才是一家人,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说的好像我和他才是一家人,你不是咱们家的人一样。”
夏越朗的话还未说完,芙蕖眼眶一红,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夏越朗慌了,连忙不再多言,只冲着芙蕖开口道:“妹妹,你别哭,我都听你的,我不去找他行了吧,你别哭了!”
屋内兄妹情深,门外晋阳长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
站在她身边的王嬷嬷小心翼翼看着晋阳长公主脸上的神色,许久轻声开口说了一句:“长公主,您不进去吗?”
晋阳长公主摇了摇头,慢慢开口说道:“你说皇兄给芙蕖封了封地?”
“是啊,奴婢今日出宫时,太后娘娘让奴婢和长公主说的,圣旨稍后便下,郡主的封地就在长公主封地边上,南颐县虽比其它郡县小了些,但毕竟是盐邑之地,每年的出息可不少。最重要的是,咱们郡主如今成了南颐郡主,那可是有名有实的。”
晋阳长公主嘴角微微翘了翘,没有说话。
芙蕖出生之时,便得封郡主,封号为容华,对于一个公主之女而言,算得上是尊荣,可终究有名无实。她其实知晓,芙蕖这郡主早晚会变得有名有实。只是,先时她以为那一日会在芙蕖及笄之时,不想,却是在这十四生辰。
不管皇上这份生辰礼送了,是为了今日之事,为她和芙蕖撑面子,还是有别的考量,但至少,明年芙蕖及笄之辰,得到的生辰礼,决计不会比今年轻。
而对于一个及笄少女而言,最好的礼物,莫过于一桩最好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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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请安
翌日清晨,天儿还只是蒙蒙发亮,芙蕖便收拾打扮好,与晋江长公主一道儿坐上了赶往宫中的马车。
马车之外,骑在前头马上的,却是一贯懒散的夏越朗。虽然他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但好歹将自己收拾的利利落落,也没让人催促便出现在了门口。
芙蕖坐在车内,看了一眼方才出门时,面色还是不怎么好看的晋阳长公主,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替夏越朗求情道:“娘,你瞧哥哥今日难得这般勤奋……”
晋阳长公主闻言,还未等芙蕖将话说完,便瞧了她一眼,打断道:“今日要入宫去,他早些起了身,不是应该?难不成还要我夸奖他一番?”
虽是对着自己的最疼爱的小女儿,但有的时候,晋阳长公主嘴里说出的话,实在是有些不留情面。
芙蕖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嘴,自觉嘴笨,不敢再说话。
倒是晋阳长公主瞧着芙蕖这般略显笨拙的样子,忍不住好笑的摸了一记她的脑袋,轻声道:“行了行了,娘已经不气了。”
芙蕖闻言,面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而晋阳长公主也笑了一下,只是,看向芙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说不上的意味,她难得放柔了语气,轻声开口道:“今日进宫,好好向你外祖母与舅舅请安,也谢过他们对你的疼爱。”
“女儿知晓。”
芙蕖认真的点了点头,其实她到现在都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昨日承接的那道圣旨。毕竟,这道恩旨下的,的确是太让人受宠若惊。
本朝公主之女封为郡主之事,倒也有过先例,但本朝郡主,大多有名无实,便是许多因着亲王之女而获封到郡主的,也只是有个称号,至多再加一副皇家恩赐典仪、领些朝中俸禄罢了。
她这般能够得封封地的,有,但极少,而且郡主得封到的封地,顶多只是弹丸之地,绝不是像南颐县这般富庶的盐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