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小胖委屈的嘟囔一回儿,话音刚落,又叫亲爹往脑门上抽了一记,跳脚骂道:“你个混账,那是你亲闺女儿,你个当爹的这么说自己闺女儿,抽你还是轻的。”
亲王妃也不站在儿子这边儿了,责怪的看向儿子,埋怨道:“你呀!你媳妇好容易生了孩子,偏你头一句就是嫌弃,换了是我,也要生气的。小孩子么?生下来没长开,过段日子就好了,你……就不说了,贝儿长得好,我孙女定是差不了的。若是再叫我听见你胡说,看我不抽你。”
说罢,亲王妃便急忙进了屋子去了。
知晓母女平安,亲王爷心下松了口气,倒是有空跟儿子扯皮,提着儿子耳朵,到了角落里,左右瞧了没人,这才耳提面命,道:“这回你爹也不帮你了,瞅瞅,这么大的人,连个话都不会说了。得亏没让你老丈人听见,不然——揍不死你才怪咧!”
翟小胖是个知错就改的,可这错是对着媳妇儿闺女儿,对着老爹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尤其——
“爹,我老丈人揍我,你怎么咧着个嘴?”一副乐的不行的模样儿,亲儿子挨揍就叫你老人家这么开心哦!
亲王爷忙把嘴角一抿,咳了声,作势道:
“什么话?你爹是那样的人么?我不是有了孙女儿高兴的么!”
翟小胖一撇嘴,半点儿也不信他爹说的。不过,“既然您这么欢喜,给我闺女的洗三礼啦,满月礼啦,见面礼啦什么的,可别扭扭捏捏的,不舍得哟?”
亲王爷把脸一板,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少胡扯,你爹是小气的人么?我嫡亲的孙女,还能亏待了不成?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翟小胖呵呵两声,又凑到亲王爷耳边儿,低声道:“那个,爹啊,我媳妇儿生了闺女,娘有没有不高兴啊?”
媳妇怀着身子时候,他娘总是孙子孙子叫着,如今孙子换成孙女,也不知老娘接受的来不?
亲王爷一巴掌抽到贼头贼脑的他儿子脑后,瞪眼低斥道:“胆大包天的东西,连你娘都敢掰扯。”
见儿子揉着后脑勺,亲王爷觉得自个儿打的重了,好歹也是当爹的人了,偏又不好开口问一问,只得跟着先前的话,道:“就是嘴上一说,其实孙子孙女都一样的额,孙女更金贵不是,没见你娘一听生了,眼都乐的眯起来了,你听听屋里动静——稀罕着呢!”
翟小胖只顾着跟亲爹打嘴仗,还真没顾着屋里如何,现下附耳一听,果然听见他娘亲王妃欢喜声音,不由嘿嘿一乐,转而又想起一事儿,扭头冲亲王爷伸手,道:“爹,私库钥匙该给我了吧?”
亲王爷下意识的一捂荷包,眼睛瞪的老大,死不认账,道:“什么钥匙不钥匙的?”
说着,脚下步子一转,嘴上直说道:“眼下不急着看你闺女儿,说的什么闲话,少找事儿啊,对了,我还有些事儿,先走……”
翟小胖一下子跳到前头,双臂一张,呲牙道:“爹您可不许耍赖皮,说好的,我当了爹,家里私库钥匙归我管,您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跟娘说去,你跟宗室的叔叔伯伯们到那什么楼听曲儿,还赏了……呜呜……“亲王爷眼疾手快的捂着倒霉儿子的嘴,忙往门口看了眼,瞅着媳妇儿没出来,应是没听见,这才扭过脸来,眼冒凶光,恨恨道:“你这张破嘴,可别胡说啊,万一你娘当真怎么办?你哟……哎哟,我怎么有你这个倒霉儿子,混账东西……”
翟小胖呜呜出声,闻言翻了个大白眼送给他爹当回应。却是梗着脖子,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儿。
那表情,那眼神,就是非告不可得意思了。
亲王爷看的再明白不过,恨恨的一咬牙,一拽荷包,扔到儿子身上,“……哎哟,给你,给你还不成,可是闭上你那张臭嘴吧。”
说罢,捂着忍痛割肉一般的脸蛋儿,嘶嘶直抽气,扭过头去。
真是不能再看了,尤其,他这倒霉儿子一脸喜笑颜开的模样儿,真是,真是叫他忍不住手心直痒痒。
只是,有些事不能不交代,又连忙澄清,道:“我就是去听听曲儿,赏了些碎银子,不过一二两罢了,一丁点儿小事儿,就不用跟你娘提了啊!”
翟小胖握着钥匙,心里美得不行,连连点头,乐的见牙不见眼,“哎哟,您儿子是那多嘴的人么?我还能坑自个儿老子不成,您可是我亲爹啊!”
亲王爷嘴角直抽抽。
这混账,真是见钱眼开。
一副嘴脸变来变去的,真是,真是欠揍的很……
等贝儿家的姑娘满月时候,贝儿她家的宝哥哥一路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提溜着一包袱的东西,扔到踉跄两步才接稳的翟小胖手里,坐在床头绣墩上,抱着外甥女儿看了看,冲着贝儿道:“小姑娘眼睛像你,看着就讨人喜欢。”
贝儿躺在床上一个月了,心情真正不怎么美丽,一见她亲哥,顿时忍不住叨叨,道:“是吧,是吧,我说就像我,偏有那没眼色的人,非要说我闺女儿丑的,你看看,你看看,这鼻子,这眼睛,这小嘴唇儿,哎哟,不是我吹,样样都是捡了往好里长,张开了不知得有多好看,你说是不是啊,她大舅!”
宝儿嘴角一抽,先瞥头看了眼“没眼色的”那人,再看一脸愤愤然,却更显圆润的妹子,想了下,笑道:“你说的是。”
跟女人讲道理,才是昏了头了。
最明智的法子,就是顺着她说啊!
说一说,又掉不快儿肉的,真是,妹夫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笨蛋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