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芙雅说的难听,却是句句是真。
田老爷气怒难当,也是为着惧怕于家翻脸,再不认人。
田氏一通冷嘲热讽,勾着唇角提着包袱,捡个顺眼的屋子就这么住下了。
不住下又能如何?于家既送了她回来,若是不消气,是不会坐下来跟她好好说话的。
于老爷叫了儿子到书房里头,相对而坐,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于老爷闷闷的吐了口气,道:
“你怎么打算的?撵了田氏回娘家,是住多久?一日,一月还是一年?有个什么章程没有?”
于让老老实实的道:“儿子还没想好,先让她就这么住着罢。”
反正她也喜欢来着。
于老爷一看儿子这样,立刻气了个半死,
“还没想好?现在就想,赶紧想,那是你的媳妇儿,你的岳家,你心里好歹有个盘算,是不要了,另选个别家的,还是冷她一冷,给她个教训,回头还好生过日子……”
于老爷简直苦口婆心。
于让皱着眉头,思虑半晌,道:
“儿子没想过休妻,田氏再有不济,也是我闺女儿的亲娘,只凭着这一点,儿子再不能换个后娘,叫闺女吃委屈。只是田家无状,不整治一番,是不成了。儿子想好了,过些日子,儿子同田家好生敲打一番,再接了田氏回来就是。“于老爷探究的望着于让,问道:“就这样?”
于让板着脸,闷闷的应了声,随即道:“只是往后田氏再管不得家事,儿子想要儿子,只是孩儿再不能由田氏所出,不然,于家一世不得安宁。”
如今,他看明白了,田家就跟狗皮膏药一般,贴上来就撕不下去了,若是他的嫡子从田氏肚子里爬出来,于家往后三十年只怕都逃不过田家拿捏。
如此,他宁愿不要田氏生子。
想来,田氏也不耐烦给他生儿子罢。
于老爷丝毫不惊讶,只是脸色淡淡,道:
“那你想要如何?”
于让道:“儿子打算把屋里那几个通房放出去,给一份安家银子,叫她们各自过日子去。您孙子的生母不能是奴婢出身。等过了这几日,儿子想要聘一房良妾,生了孩子就送她到庄子里荣养。“于老爷挑眉,道:“抱到田氏跟前,充做嫡子教养?”
于让看着于老爷,突然笑道:“还请老爷替我同太太求情美言,孩子生下来还请太太多多看顾,等孩子到了四五岁时,便搬到前院,跟儿子同吃同住,儿子亲自教养就是。”
于老爷瞪大眼,指着于让,好半晌才说出话来,却是一声咆哮,“你个混账!”
于让是个言出必行之人,说出口的话半月之后,便登门田家,同田氏关起房门,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又同田老爷密谈半日,三日后,重又接了田氏回去,后一月之后,一顶小轿里于家聘下的良妾入了家门。
三月后,良妾传来喜讯。
八月之后,于家长孙出世,又是一年,二子出世。
小子满月之后,于让依言远远的送走了良妾,并附赠大笔银两,保证良妾后半生衣食无忧。
而两个孩子却都送进了沈苏梅院子里,由着专门的奶嬷嬷丫头们照顾着。
自打院子里有了孩子哭声,沈苏梅一张脸阴沉的很。
她也不想没事儿给自个儿找事儿来着。
无奈,于家男人都太不要脸。
老的老的陪着笑脸儿,好声好气,小的小的一声不吭的跪下,不停的给她磕头,要撵走吧,他又一把鼻涕一把泪个没完,光掉眼泪还没个声音儿,叫人看了心里也忍不住酸了酸。
就这么着,沈苏梅不情不愿的,俩孩子到底是留下来。
回头,沈苏梅还不忘同沉香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