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想起正经的事儿来,沈苏梅又变脸,笑眯眯的道:“方老太□□好,方才方老爷还说您起不了身了,现下看来,哪有的事儿,您这脸色,这身子——好着呢!再活二十年轻而易举。”
都说祸害遗千年,跟方老太太级别的,显是不能早死的。
“……旁的不说,只瞧您冲着您小孙子夫妻俩连哭带闹,我就知道,您老这身子骨,将养的再好不过,至少——要比我那不争气的闺女儿好太多了去。”
方老太太笑眯眯的,微微颤颤的坐着,遂觉得于家这位长得很是不像太太的太太说的话真怪,也听得明白,是夸她长寿呢,心里美滋滋的,还频频点头,随即又忍住,颇为矜持的想着,儿子人参燕窝的给她补着,两个孙儿时不时孝敬些个好东西,她这么精细的养着,再不长寿,简直没天理了,都对不住吃到肚里那些数不清的好玩意儿不是!
可听到最后,方老太太再是笑不出来了,合上嘴琢磨了会儿,哎哟,于太太这是臊她呢,是吧!
是替小孙媳妇儿出气来的,是吧!
想通了,脸色一下子耷拉下来,方老太太活到这个份上,家里再无人敢忤逆的,冷不丁来人,给了个没脸,方老太太面上很是过不去,因此阴着嗓音,不悦道:“于太太说的是,于氏身子骨实在是忒软了些,连我这一脚埋进地里的老婆子都不如,于太太既带了她回去,合该好生补一补身子才是。”
沈苏梅脸色一冷,瞧着方老太太一张老脸,八字眉稀疏,颧骨凸出,暗道一声晦气,却是不假辞色道:“老太太放心,我家湘儿那是我于家的骨血,再不能更精心的。老太太也安心,湘儿一时半会儿的且不会回来,我家闺女儿叫老太太害的险些把命搭进去,若是老太太不给我个交代,就别怪于家揭了方家的脸皮。”
狠话谁不会说,你才算了个什么!
方老太太皱着眉头,身子不停发抖,气的,
“这是找茬儿来的,你是哪家的泼妇,只管憋你窝里厉害去,我方家由不得你作践。”
简直义正言辞。
沈苏梅简洁明快的回道:“——呸!”
方老太太一个仰倒,可惜身子骨实在太好,补得太壮,想晕都晕不了,只得捂着胸口直喘气儿,“哎哟哟,哎哟哟,我快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沈苏梅冷笑道:
“方老太太省省力气吧,当谁都是你方家的孝子贤孙,凭你一句话,都能送了出去陪人睡】觉的,实话跟你说,今儿但凡我等站在方家地界儿上,您指定是死不成的,至于我们走了之后,您是死是活,且遂您心意。只是这会儿,你且消停吧,咱先说说您挺大方的卖了亲孙子,替外孙子陪人睡觉,给人生孩子的事儿吧!”
方太太嘴唇都要出血来了,一句一个睡】觉,一口一个卖孙子,想起这对无耻的母女,方太太恨不得抓花姑奶奶的一张丑脸,她儿子叫人糟践的,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方老爷脸色已经不能看了,脸上叫人抽的啪啪作响,眼睛垂着,死死盯着地面,若是此刻地上裂出条缝来,他恨不得钻进去。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方家几代的家声啊,毁了……
默默叹了口气,方老爷脊背颓废的弯了下去,再直不起来。
方老太太傻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猛地吸口气,眼睛一下睁得老大,眼底闪过惊诧恐惧,“你,你胡说八道,疯子——”
沈苏梅收回视线,面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屑的道:“老太太别逞强了,我既说了,便能拿出证据来,红口白牙的,再不能污蔑了您……还是老太太想着,叫你宝贝闺女带着您的心肝儿外孙,连带着那位您推了孙子去睡一睡的姑娘,都见一见?”
方老太太局促的看了儿子一眼,无奈方老爷实在不能同老娘心有灵犀,正羞的抬不起头呢,眼瞅着指望不上,只得撇过脑袋,咬着牙道:“你想做怎样?”
沈苏梅道:“我倒是对一点感兴趣……听说您想叫您小孙子去睡一睡女人,好抵了外孙子欠下的债。不过听说那女人是要孩子的,若是一回怀不上,您老打算如何?”
方老太太含糊的道:“还能如何,就……算了呗!”
沈苏梅眯眼笑道:
“算了?人家没怀上,指定不能算了,您的意思,是让您外孙子亲自出马?”
方老太太大惊,“不成啊!”
赔了一个不够,再赔一个就是傻子了,那女人算个什么东西,只当他们方家一下子损了两个少爷,闺女儿又要哭的昏死过去……
沉香不动声色的听到这儿,忽的轻笑一声,见屋内几日俱都看过来,不由轻声细语的笑着道:“贵府老太太实在是妙人儿,怪道能生出方姑奶奶那样的妙人儿来,我瞧着那嚷着要孩子的姑娘也是个妙人,合该是方姑奶奶有此福气,得了这难得的姐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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