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真是肉疼心疼浑身疼。
不然,更要紧的是把自家圆儿妹子的念头板回正道上来,沉香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不能这样啊,这样不好。现下送的早了呀,等他有所表示,咱们把矜持的架子摆足了,他好生的求几回,咱们再接茬儿,到时候再送,那才叫你的面子呢!物以稀为贵啊,懂不懂?这下可好,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你一下子送出去三坛子,三坛子啊,那能换多少银子?败家子儿啊,会不会过日子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轻易得到的人家才不给当回事儿呢!”
秦夫人活了小半辈子才得出来的金玉良言,要不是好姐妹,她都不告诉她咧!
圆儿圆嘟嘟的脸儿通红,一脸羞涩的揉着衣角,垂着脑袋,小声道:“我,我是送给陈水灵的,又,又不是给旁人的、”
“呵呵!”沉香冷笑,慧眼如炬的盯着圆儿,“你当人家不是旁人,谁知道人家当不当你是内人呢?”
个不知险恶的傻丫头!
秦夫人那个怒其不争啊!
圆儿小心的抬头瞥了眼沉香,重又垂下眼,磨磨蹭蹭了半晌,就在沉香忍不住挽起袖子,打算身体力行的教导一下子女孩子该怎么矜持。
圆儿看势不对,再不敢拖拉,赶紧从袖子里抽出个荷包,递到沉香跟前,红着脸小声道:“他,他给我这个,说是,说是让我等他、”
沉香动作一顿,放下袖子,半点儿客气没有的接过荷包,打开验看,一边儿挑着嘴角,好整以暇的睨的圆儿,陶侃道:“哪个他呀?等他作甚?”
总算没蠢到家,这臭丫头可真是让她操心呢!
“就是,就是他,他啦。”圆儿哼唧,连耳朵尖儿都是红的。
低头一看,呦呵,一块儿质地温润的羊脂玉配,上头刻着个凌字,显是贴身之物。
送了这东西,显见是有心的,不是随便玩玩的。
沉香重新放回去,把荷包还给圆儿,沉默的看了圆儿半晌,暗暗的叹了口气,拉着圆儿到他屋子里坐下,推心置腹的说道:“你我先是主仆,如今亲如姐妹,我是拿你当亲妹子看待的,自然想你万事顺遂,样样都好。如今,你有了心上人,我为你高兴,可也不得不给你泼盘冷水。我的话许是不怎么中听,你要不要听?”
沉香直直的看着圆儿,她有一番好心,可也得人家领情才好。若是圆儿不耐烦听,她费了口舌又有什么用。
幸好,圆儿是个心眼明亮的,知道沉香待她的好,眼下一看沉香满是认真的脸色,忙直起身子,肃整了脸色,认真道:“我知你是为我好,您说,我听着。”
沉香点头,想了想,缓缓道来:
“陈凌的家世,你是知道的,不必我多说,想必你心里已有成算。他既有心,你亦有意,我这里断断没有阻拦的道理。只是你可要想好了,心里得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是明媒正娶,还是……“关系自个儿终身,圆儿自然明白沉香的意思,这会儿子也顾不得害羞,只肯定的说道:”他说,回去禀明双亲,八抬大轿娶我进门,做正房太太。“沉香眉角忍不住一跳,心说,咱们日日都在一处,你俩是什么时候接上的头,真是能耐啊!
眼皮子底下翻出花儿来了。
可面上丝毫不显,只点点头,试探的问道:
“他倒是个明白人。不过,若是他父母不愿,不能明媒正娶,你可愿意……”
圆儿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毫不犹豫的说道:“不成,不成,他要是想纳了我,我咬也咬死他。”
圆儿姑娘又不傻,眼下日子过得多自在,硬生生的送上门给人家主母磋磨,又不是有病。
再说了,陈凌脸都那么大么!
妹子很凶残,沉香嘴角又抽抽,眼中却满是欣慰,“嗯,你想清楚就好。”
顿了下,慢腾腾的说道:“其实,我的意思是,若是眼下,陈家看着你势弱,难免会看轻了。左右你还小,不如再等些时候,咱们也不会在这儿住一辈子不是?你再等等。”
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沉香拉着圆儿的手,嘱咐道:“若是……说句不见外的话,有我在,凭着咱们姐妹的名分,陈家断不敢亏待你,你……”
活未说完,圆儿已是干脆的点了点脑袋,痛快非常的应道:“好,听您的,过几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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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也没想着立马就成,再说,宝儿贝儿还小,家里事儿也不少,她也撒不开手啊!
又不是没良心的人,圆儿姑娘哪怕动了心,也还是个有原则的人滴!
沉香噎了一瞬,后头长篇大论的话,就这么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了。
偏圆儿毫无所觉,笑呵呵的冲沉香咧嘴,轻快道:“我知道的,若不是看着爷和姐姐的份上,陈公子即便对我有几分喜欢,也不会这般利索的说出好娶我的承诺,有您做靠山,他也高看我几分。不然,我一个小丫头,没权没势的,他一个公子,天下又不是没有好姑娘了,他还能非我不娶喽?我又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