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楼兰使臣献上贺礼后,皇上笑语赐座,楼兰王子等人谢恩后从容入席。只是那楼兰使臣很快又站了起来,他年约三十来岁,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开口声如洪钟,几乎响彻了大殿,“启禀圣上,我等久仰中原文化,来此也数月有余,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实让我等深为震撼!不瞒圣上,我国公主数年前也曾来中原游玩过一段时日,自那之后深爱中原文化。此次远行之前,我王已有言在先,若我们公主殿下能在中原觅得如意郎君,愿与贵国立下百年契约!”言毕,这使臣便双手奉上一道玉轴。
“哦?”皇帝身子微微前倾,“呈上来。”又笑道,“莫不是贵国公主已在我国中觅得良人?”
那使臣爽朗大方笑道,“正是!”
皇上微微一笑,却并不答话,接上太监呈上来的玉轴后,展开扫视了几眼,又合扰了上去,笑道:“今日正逢嫣太妃寿辰,不谈国事。王子若是明日方便,不若再与朕细谈一番,如此可好?”
座上的风侃然风流笑道:“自然是方便的。”他笑起来似带着一种玩世不恭,可便是在这样的场合,众人也会不觉得他有所失礼,只因生得这副容貌。或许,他是世上相貌唯一能与南宫辞媲美之人了,但这二人又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陶织沫眼睛眯了又眯,一直盯着几秋身旁的大胡子使臣看,这个男子身材高瘦,又不失壮实,眉目间颇有楼兰风情,她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到过。至少,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吧。
陶织沫正怀疑间,身后的蝴蝶突然迅速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像是从她腿上拿走了什么东西。
奇怪,她腿上有什么东西?未待她反应过来,便听到了一声凄厉的猫叫。很快,眼前晃过一道白影,却是朝着她身后的蝴蝶扑去的!
蝴蝶见状,迅速抛出手中的丝帕,猫便朝帕子扑了过去,周身乍毛,尾巴竖起,极其凶狠地撕咬着!
一下子,全场的目光便都聚集到了猫和蝴蝶的身上,蝴蝶连忙跑到堂上跪下请罪,“奴婢知罪,请皇上责罚!”陶织沫见状,忙跟着起身跪在蝴蝶身前,“民女知罪,请皇上开恩!”
皇上正欲问个一二,见是陶织沫,便道:“罢了,你们先退下,别扰了太妃娘娘雅兴。”
“这是何情况?”太皇太后问道,在如此场合,是哪家的女眷这般失礼。若是小姐那让府上带回去禁足便算了,可惹事的是个丫环,如今又有楼兰使臣在场,怎可就此算了?传出去让人笑话!
“启禀太皇太后,是九公主的猫儿受惊了。”很快,便有宫女上前禀报。另一边,几位公公支起罗网准备将暴戾的猫儿网罗起来,可那猫儿仍是乍毛得利害,频频弹跳,很快便抓伤了几个官家女眷,引起了不小的混乱。
就在那猫儿扑向陶织沫的时候,弹跳在半空中的它突然像被什么击中似地落了地,九公主见状尖叫了起来,连忙提起裙摆奔了过来,抱起身子软绵绵的猫儿,“安姐儿,你怎么啦!皇兄!我的安姐儿死啦!”
九公主今年不过十一二岁,一下子便哭得梨花带雨,又突然抬起头愤愤地盯着陶织沫主仆二人,斥道:“都是你们两个!不知道弄了什么东西来吓唬我的安姐儿!它平日向来乖巧,怎么可能会抓你们!”九公主年纪虽小,但斥责起人来气场极为强大,蝴蝶一下子便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陶织沫心中哀叹,这次估计要出大事了。
很快,便有宫女上前来查看了她的猫儿,然后道:“放心,九公主,安姐儿没事,只是昏睡过去了。”
“真的吗?”九公主当即一抹眼泪,也没心思与她们计较了。
“堂下是何家女眷?”太皇太后问道。
“回太皇太后,堂下是右相府陶六小姐,陶织沫。”公公回道。
太皇太后一听,片刻怔愣后,当场便凤颜大怒,“如此一个庶女,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太皇太后震怒,堂下之人皆诚惶诚恐,嫣太妃连忙跪下请罪,“儿臣知错!儿臣是想着,织沫病重多年,如今身子痊愈了,听妹妹说她平日在府中甚是乖顺,便想借着今日让她来宫中走走,不曾想竟会发生这等事。”
堂下的陶织沫听得直翻白眼,什么鬼呀!虽然你是我名义上的姨母,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好吗?你该不会想说我出生的时候你还抱过我吧?
“母后,嫣太妃作为她的姨母,不过也是心疼她罢了,谁想这丫头如此上不得台面呢。”容太妃也跪下请罪,毕竟这嫣太妃是因她才将陶织沫召入宫中的,她自然是得帮衬一下。
太皇太后见了她们俩这模样,有气都使不出来,更何况今日还是嫣太妃生辰,自然是要给一二薄面的,“罢了罢了,你们两个都起来。哀家拎得清是非,此事与你们二人无关。”她说着使了个眼神给身后的嬷嬷,那嬷嬷很快便将嫣太妃搀扶了起来。
“右相府庶女陶织沫!”太皇太后冷眼看着她,“倒是好大的胆子!来人,杖二十。婢女,杖毙!”
☆、第102章命定王妃(二更)
此言一出,陶织沫都快吓趴了,杖毙!这个老不死的!她先前还敬着她是阿辞的外祖母,一直尊重敬仰她,谁想竟是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一个老太婆,她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好吗?
“请太皇太后恕罪!织沫甘愿领罚,可是……请放过民女的婢女,饶她一命!”陶织沫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只有重重磕了个响头。
她知道,此事罪不在她,堂上这么多人都明眼看着。那猫抓狂虽然是追着她的帕子,可是她也很无辜呀。偏偏,太皇太后开口一句话就定了她的罪,让她无法辩解。就算她辩解,也只会添个顶撞太皇太后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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