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瞳看了陶织沫一看,见她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怯怯地走上前去。
陶夫人拉过她的小手,仔细看了看,怜爱道:“怜瞳姑娘这身装扮未免太素了,”说着取下自己发髻上一只小巧精细的金簪,为她戴上后才满意地看着她,“这样看着,可好多了。”
怜瞳立刻紧张道,“谢、谢谢陶夫人赏赐。”
“说什么呢。你这小姑娘我一见就喜欢。”陶夫人面上仍是带笑,又看向最后的李嬷嬷。这个半老的婆子,总该是个真正的下人了吧?
岂料洛遥思又笑着解释道,“这位李嬷嬷是暮雨采薇的娘亲,也是我奶娘,自小就看着我长大的,我爹知我要来府上久住,硬要奶娘随行。我这实在是拗不过,只能叨扰府上了,希望夫人莫嫌弃。”
陶夫人这会儿,已经笑得有些僵硬了,她面上虽带着笑,底下却是咬着牙。这个婆子是她爹亲自吩咐的人,她能赶她走吗?而且还是、还是这洛遥思的奶娘!
这个陶织沫,带回来的人没一个是能使唤的,原先还想着先收拾一下她手下的人,给她一个下马威。谁知道现在这些人都动不得,不仅如此,以后还得全部都当客人般供着,她能不气吗?
怜瞳在陶夫人身旁呆站了一会儿,才怯怯地朝陶织沫走了去,又躲到了她身后。
洛遥思捂嘴笑道,“陶夫人别介意,我这小师妹有点怕生,她呀,就喜欢粘着这六小姐。平日里织姐姐织姐姐的,叫得可甜了。”
“哈哈,”陶凌风笑道,“看来六妹也招你们谷中人的喜欢呢。母亲,六妹也站了许久了。”
陶夫人这才开口道,“你们都坐吧。”
几人纷纷入座。
“听闻,那幽幽谷是个人间仙境呢。”待众人坐下后,陶织锦悠悠开口。
“是啊,”陶织沫直视着她的美目,“谷中一年四季都开满了姹紫嫣红的花朵,几乎就没有夏秋冬,是以谷中吸引了许多蝴蝶,又名蝴蝶谷。”
“想想也觉得很美,难怪将姐姐身子养得如此丰润。”
“哪里哪里,不及妹妹丰润。”陶织沫笑道。她身子虽然盈润,但仍是有些纤瘦。而陶织锦才称得上是丰润,只是她的丰润确是刚刚好。但她知道,陶织锦不会喜欢听她这么说,所以——她是故意的。
果然,陶织锦面色略一阴沉,只是碍于有洛遥思等外人在场,又朝她笑了笑。
说来也怪,这右相生了七个儿女,长相各不相同。
陶凌风长了一张国字脸,可以说是随了右相,只是右相的国字脸比陶凌风要瘦一些,没他那么宽。值得一说的是陶夫人生出来的三个儿女,陶凌云是圆脸,陶凌雨是心形脸,而陶织锦则是鹅蛋脸。陶夫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陶织锦的鹅蛋脸便是随了她。陶凌云的圆脸想是折中了右相与陶夫人的吧,可是陶凌雨的心形脸,又不知是从哪来的了。
而她的三姐是长脸,五姐是瓜子脸,皆是随了她们的母亲。至于她的包子脸么,她不想说了。
“洛姑娘医术了得,想来你也在谷中学了一二了。”陶夫人开口,对上陶织沫声音仍是隐着些不悦。
陶织沫站起身来,乖巧回道,“织沫天生愚钝,平日在谷中只为洛姑娘打一些下手,学了一些皮毛而已。”
“是啊,”洛遥思笑道,“我们洛家医术,是不传外人的。”
陶夫人才不想与陶织沫讨论她那略懂皮毛的医术,而是开口说起了正事,“你在外三年,平安自然是好,只是,你当初又为何会离去?”
陶织沫闻言,略一皱眉,凄凄道,“这个,织沫确实不知,只知道醒来后,便在幽幽谷中了。”言毕望向洛遥思。
洛遥思会意,起身解析道,“那日我随爷爷云游到此地,在山下采药时忽然见到有个人从山腰上掉了下来。这个人,便是陶姑娘,只是她当时摔下山后昏迷不醒,于是我们便将她带回谷中治救。可是,陶姑娘掉下来时摔到了头部,醒来后已不记得前尘之事了。”
洛遥思话一落音,陶织沫便幽叹一声,“后来待脑中淤血渐渐散去,织沫才逐渐想起往事,却一直记不太清。后来洛姑娘出谷云游,织沫也想着寻回失落的记忆,便随她出了谷,所幸遇到大哥,这才渐渐想了起来。”
陶夫人冷哼一声,“哼,那你是不记得当初为何私自离府了?”想不承认?可别忘了还有她的丫环紫灯。她之所以留着那个贱丫头的命,就是想等她回来好好收拾呢!
陶织沫摇头,“织沫不记得了。可是,织沫未曾想到回京后竟听闻到坊间的传言。”她一脸无辜,“织沫独独失了那日的记忆。织沫起誓,我与阿辞自小青梅竹马,断断不可能对他说出那番恶毒之语。只怕当日之事,另有隐情。织沫当时也断断不可能私自出府,还望母亲明察!”?
陶夫人眼睛一跳,袖下的手忍不住揪紧了手帕。
若是让她想起当日之事,告诉了雍王爷,不管雍王爷信与不信,只怕都会在心中留下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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