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王爷刚结婚就横死,怎么都给人一种他特别倒霉的感觉,更别提段王爷死前三个月前女友刀白凤也是横死,这更让人不舒服了。所以梅干打电话通知同学们来参加葬礼,有八成的人根本不知道段王爷死了,还以为梅干开玩笑,等听完是真死不是假死(……)后,统统都找借口不肯来了。
段王爷在公司的同事也只派了两个代表,童家仍是咬死牙不让童百丽以妻子身分参加葬礼,段家还听说童家想申请婚姻无效。
这下,段王爷的葬礼就格外冷清了。
段母难受得不得了,她实在接受不了儿子连葬礼上都没多少人。梅干看段母也快没命了,忍不住又伸了手,还想把方域拉来凑凑人数。
“至少要站够二十个人吧?我已经自掏腰包替七八个人买了花圈了,就是为了让葬礼好看点。”
方域听到这里也是一声叹息,“这样吧,十八号是周六,我就过去一趟,不过夜,参加完葬礼就回来。”
“就知道你够仗义!”梅干感动得很,打了这么多电话,还是方域痛快说来。
晚上,段玉海就在方域梦里大闹起来。还是那条路,两人还站在原地,方域仍跟前几夜一样转身就走,只要他走出这半条街就能睡觉了,段玉海也追不过来。
但今晚段玉海出鲜招了,他跑到方域前头,跪下给方域磕头。
方域早发现段玉海拉不住他,但这几天也没见过他磕头啊。
方域想起白天梅干的电话,同情道:“你放心,我会替你回去看看伯母、伯父的。”
“你不能去!”段玉海抬头又是一脸鼻涕眼泪,“你不能去啊!她们会发现我的!”
方域闻言皱眉,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你缠着我,是因为我会回到这里来?会带你离开家乡?”
段玉海马上拼命点头,哭得惨不忍睹,“你千万别回去!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刀白凤真的缠着我!她死了不算,把我害死就是想让我跟她一块!如果你回去,她就会发现我了!”
方域又问了几句,此时才算是把事情搞清楚。童百丽给段玉海喂药,刀白凤一直缠着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以为刀白凤还爱他是来提醒他的,结果就把手给了刀白凤,谁知下一秒就被刀白凤推到楼梯下摔断脖子。
“然后呢?”
“然后她就缠着我啊!”还是人的时候,刀白凤碰不到他,一定要他把手给她手,她才能推他。变成鬼后,刀白凤可算是能碰着他了,还说两人都不去投胎,就这样永远在一起,还把段玉海以前给她发的誓都翻出来让段玉海再发一遍。他当然不肯啊,以前以为发誓就是随口一说,没神没鬼的随便发。现在自己都变成鬼也不敢不信了。所以他就跑了。
“你怎么会缠着我呢?”方域不解。
“刀白凤一见你就跑了。”他自然就赶紧跟紧方域了,过了一会儿,方域还没说话,他说:“我跟你说……你那个女朋友,你赶紧跟她分手吧!”
方域一愣,看段玉海竟然是难得的一脸真诚,好奇问他:“为什么?”
段玉海也是第一次凭良心说话,当然,也跟他自己有关。
“为什么?你不知道?她能看到我啊!”他看方域就好像方域是个自己找死的傻子。
“她看到你,为什么我就要跟她分手?”方域说。
“一般人能看到我吗?她是女人,又有阴阳眼,这种人不能沾!身上阴气重!”段玉海沉吟片刻,还真说出了一番道理,“我现在是鬼,看人就不是看脸,而是看气。刀白凤见你就跑,因为你身上有一股正气,我看到的就是从你头顶上冲天而起的金到发白的气柱。”
他说,路上的人,男女老幼身上的气色都不同。男人多是金气,直冲天空,但气柱有粗有细,有淡有浓,颜色也多有不同。他见过最好的气柱就是方域与梅干,其中梅干可能身体不好,虽然气柱也是金到亮白,但气柱细,越往上越细到快看不见。年老的男人气柱就像燃气灶开到最小,气柱都快缩没了。
女人身上的气不是气柱,而像是一团水笼罩在身上。水团有大有小,颜色也有清有浊。
秦青身上的水团比其他女人大数倍,颜色就像北极海底下的水,极清,澄澈透明,蓝色、绿色交相辉应,让人远远看到就觉得浑身冻得打哆嗦。
“别的女人身上的气只笼在自己身上,她的气是往下沉的,挨着地,而且她走近谁,她身上的气就像有粘性一样吸引别人的气。”段玉海想起当时差点被吸起还吓得不轻,“要不是我躲在你脚下,逃得及时,她都把我吸进去了……”吸进去会怎么样?他可不想知道!
可方域对他是不是差点被秦青干掉丝毫不感兴趣,问秦青跟自己在一起时,两人的气团是什么样的?
段玉海回忆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她的气附到你的气柱上,然后你的气柱就变得更大了,她的气团变得更亮了。”如果说秦青的气团像水,那跟方域的气柱接触后,就像阳光映到水里,让水变得亮而透明。
方域说:“照你这么说,我跟她在一起不是正好吗?我的气柱变粗,她的气团变明亮?”段玉海卡了壳,方域说,“你是怕我跟她在一起,你被她的气吸走吧?”
方域觉得他们该聊的都聊完了,他跟段玉海说,葬礼他是一定会去的,“你不在乎你父母,我们这些当同学的不能不管。”然后他也是不会跟秦青分手的,“那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能遇上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你放心,我们不会分手。你要是害怕就走吧,离开我找别人去不就行了?”
段玉海不肯,他看中方域身上的正气了,认为有他在,就算刀白凤追上来也不怕。
秦青第二天中午就知道了,她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气。方域说:“你能看到他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