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的是时间,她可以多给他说一些趣事,尤其是后世现代的那些,让殷受这个古人,也见识见识科学技术的力量罢,‘就是碰到花就生病,然后就生出了一个故事,有个王和一朵花相爱了,但是这个王对花粉过敏,只能对对方说,对不起,我对花粉过敏不能和你在一起。’
殷受并不觉得好笑,但知道她这些年是憋坏了,也喜欢看她絮絮叨叨话痨一般没完没了,便只偶尔应一应,脸上时刻都有抑制不住的笑,倒也十分捧场了。
甘棠不想让他熬夜,便想让他睡,只殷受眼睛闭上一会儿,又会睁开,要唤她,过一会儿就唤
第96章在树上窝了起来
两人胡闹了一晚上,床榻上都是花瓣,撒得到处都是,武庚睡醒后一下就纵了起来,欢呼了一声便唤道,“母亲,您在么?”
甘棠忙应了一声,武庚接住飘落的花瓣,光着脚在床榻上纵跃,兴奋不已,“真的是母亲,醒了也还在,武庚不是做梦!”
殷受基因强大,武庚现在的模样与殷受七八岁时一模一样,虽说没有遗传到殷受的天生神力,但个头样貌头脑一样不差,性格脾气甚至比殷受还讨喜很多,殷受小时候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看不上的人连话都懒得答一句。
武庚就不一样啦,小可爱贴心的很,先下床榻找了个盒子把床榻上的花瓣扫干净装好收起来,穿衣叠被褥什么的做得有模有样,小大人一个。
甘棠看了,就跑去殷受身边,提笔写道,“阿受,这些年你是不是对武庚不好?”
殷受看了眼那边的小孩,有吃有穿,在宫里也无什么人敢欺负他,文武艺自有旁的人教,哪里就吃什么苦了。
殷受摇头,提笔写道,“没有。”只不过他每日连处理政务的时候都想着如何能忘了她,哪里有工夫管别的。
‘阿受你说话就行,不用写字,我听得见。’甘棠抢过笔,接着问道,‘那阿受你有没有教他骑马射箭?’
殷受觉得用笔同她交流很有趣,便拿了另外一只笔,写在了同一张绢布上,“以后教。”
甘棠看着倒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乐了一声就巴拉巴拉写道,‘阿受你知道么,我上上辈子生活的地方,人与人可以隔着千万里远这么聊天,神不神。
不神,还有比她现在的状况更神的了么,殷受轻轻闻着这股梨花香,昨夜他就发现了,她如果高兴或者激动,香气就会稍稍浓一些,虽说比较难分辨,但他喜欢这么时时刻刻感知她的存在,沉溺其中。
棠地乃至整个殷商,都把甘棠当做真正的神明,供奉给其它山神社神甚至是殷商先祖的贡品祭品会被偷,但献给圣巫女的不会。
子民是当真拿她当神明信仰来看,她于他,则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过去的七年,过得有多漫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她大概也是不好受的,毕竟她夙愿未成,壮志未酬,身陨了。
殷受就十分想抱抱她,看看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模样,到底好不好。
甘棠听到了殷受心底的话,笔尖就顿了顿,印下了一大团墨渍。
壮志未筹,半途身死,她还有许多能改善民生的事没有做,还有很多提高社会生产力的政策没有实施。
梦想还没完成,她却就这么死了,心中自然有许多的不如意不甘心,但当时她连不如意不甘心的时间都没有,事情已然成了定局,她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妲己毕竟根基浅,没有她有威信力,便是能站稳脚跟,推行起政令来也没有她来得容易,棠地发展很平稳,可她留下的新技术发展的非常缓慢。
七年过去,纸张还未被创造出来,盐、糖、油依然不是寻常百姓能随便消耗的必须品。
她有时候去工坊看着就很着急,恨不得能亲自上手来做,出去巡游看见好的固然高兴,偶尔看见些不好的,难免又要后悔在位时做得不够多,不够好,甘棠清楚这就是个死循环,她若一直纠结在里头,想不疯也难。
所幸她还有别的爱好,有事可做,这七年,过得倒也没有多艰难。
许多事,尽人事,听天命,实在不能强求的不可抗力,便也罢了,甘棠从来都不是会和自己拧劲的人,在棠梨木上蹲了几年,看遍人生百态,有什么想不开的,也都想开了。
甘棠提笔写道,‘阿受,我很好,不要担心,这几年除了思念你们,其它都挺好,再说我寻找夏朝了的蛛丝马迹,不也是在给社会,给后人做贡献么?
后头坠着个调皮的简笔画,殷受失笑,写道,“后人并不需要你,至少没有本王的需要来得迫切,你不如多为为夫做些贡献,为夫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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