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不碰又如何。
甘棠懒得管他,夜风透过缝隙吹近来,吹得她鼻尖发痒,打了个喷嚏。
殷受心里的怒气一噎,往里侧挪出半边床榻来,伸手将人拉上了床榻,用被子把人裹紧了,接着问,“我问你,你碰过他们没有。”
被褥里暖洋洋的温度让人身上的毛孔都舒展开来,甘棠往被褥里缩了缩,整个人常常舒了口气,舒舒服服躺好了,懒洋洋回道,“碰没碰,你不是已经查过了么?”
唐泽是查过,可他不听她亲口说,心便一直被火烧着,没着落,“你我还是夫妻,哪怕是名义上,棠梨你当初说一生一是一双人,你自己要打破自己的愿望,做一个沉浸美色的荒淫昏君么?”
他说得语重心长,甘棠是真给他逗乐了,“你还教育起别人了?”且教别人不要做沉迷美色的荒淫昏君,真是荒唐了。
殷受难得看她笑颜,便有些挪不开眼,“我没治病,也没碰旁的女子。”
甘棠看了他一眼,伸手给他把了脉,翻了个身打算睡了,“你爱治不治,我不欠你什么。”
殷受见她不屑一顾,心里闷痛,“那些都是甘源特意送进来的,比照着馥虞培养的,你不会看不出来,他图谋的是子嗣。”
甘棠听得心生烦躁,温暖带来的好心情散了个一干二净,翻身看着殷受,冷声问,“难道你不是么?”
第65章一旦自己开了窍
殷受看着咫尺间钗饰全无的甘棠,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像是怀里揣着个稀世珍宝,光是见一见都欣喜若狂,至于被不被他的棱角磕伤,暂且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类,便也不在意了。
她面如寒霜,显然是动了真怒,殷受把她按回去,给她盖好被子,回道,“试问天下哪个男子不希望心爱的女人给他生下子嗣,我自然希望你能有一个我们共同的宝宝,只是不喜欢,我们便不生罢。”
甘棠躺着闭上了眼睛,不打算和他瞎扯了。
她窝在被褥里,昏黄的光晕下精致的眉目显得格外好看,殷受伸手碰了碰她的头发,见还半干着,便低声问,“棠梨,你不想生孩子不生便罢了,我让旁的女子给我生一个,你不会不要我罢。”
甘棠嗤笑了一声,没说话。
殷受看她反应,有些哭笑不得,“不让碰其它女子,又不肯生宝宝,棠梨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我们不可能,你别白费力气。”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两人与世隔绝的共处了两个月,她对他的气息很适应不说,他这么聒噪,她竟然也有困意了。
甘棠翻了个身,背对着殷受,摆明了不想多说话。
她一转身裹走了一大半被褥,殷受也不介意,躺下自背后拥住她,见她头发还湿着没干,不欲她现在便睡,便拥着她闲聊,“棠梨,你为什么这么排斥子嗣的事。”
因为甘源先前给她选夫君,选的都是真心喜欢她的人,比如付名和陶邗,虽说有利益掺杂在里头,但只是锦上添花,现在选的这些人,四个里头有三个是甘家的宗族子弟,有一人还未出三服,五服之内是为亲,虽说她和甘源没有血缘关系,但这样多少让她不舒服,也不适应。
她不关心内务,甘源大概也不想坏了父女之情,没明着塞人,但送进宫来贴身伺候,又都□□成和馥虞同一款,实在提起来就让她心情烦躁。
甘棠没什么生儿育女的念头,一来她这几年身体糟蹋得厉害,上次重病未愈又在汾河水里飘了大半夜,体冷畏寒,便是她医术高超,这种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恢复的,倘若有了子嗣,又是这样的时代,只怕九死一生,当真生了,十之八,九也去了半条命。
二来就算她地位尊崇,这里依然还是一个男尊女卑宗法礼教的时代,孩子的父家可谓天上掉馅饼,来日便坐拥江山,由此引发的斗争可想而知,只怕比殷商九王之乱还要糟心,毕竟谁都有机会,只要拼命钻营。
甘源操这些心,是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主意。
可这孩子她不想生,她对生儿育女也没有兴趣,她还年轻,以后小心些,死之前来一场选贤任能,禅位明君,以后说不定能名留青史了。
甘棠想着乐了一声,便不再纠结这件事了,闭了闭眼真打算睡了。
殷受见她窝在自己怀里没反对,紧了紧手臂,笑了一声道,“棠梨,你不反对我靠近你了。”
殷受就是只喜鹊,叽叽喳喳总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让人说不出的烦。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