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一笑,把人揽来怀里,让她趴来他臂弯间,总算有了点夫妻的模样。
第49章那岂不成了笑话
心如欲壑,后土难填。
用这八个字来形容殷受再合适不过了,一有空闲就跟着甘棠,让唐泽搬了个案几和他的放在一处,只要她在宫里,他又无政务,必定要在一处,两人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同寝同食。
在一起这三个字,似是给了殷受某种特权,他感情越发热烈,毫不收敛,又因为他身形高大修长,面目阳光俊美,剑眉星目间沾染了情爱,少了许多少年气,看起来就别样的熠熠生辉。
宫里的宫婢每每不敢视看,慌手慌脚拘束不已,俨然是一朵独占枝头的霸王花,承载了许多宫娥的少女梦。
再加上他储君的身份放在这儿,两人住的云华宫慢慢热闹起来,宫娥婢女不消说,渐渐有些侯伯贵女,抱着竹简书册来请教甘棠,里头还有一个是学医的,好几个是想学医的。
甘棠倒顺手应承下来了。
一来要给殷受施针看病,一个月以内甘棠走不开,二来她来了崇国,大部分政务都交给了甘源尹佚他们,除了例行的闻奏外,送来甘棠这里的政务少了很多,她便有了些空闲。
甘棠见有人来问,尤其是女子,也不管她们目的如何,当真在寝宫外的院子里劈出一块地来,安放了石桌石凳,用于讲学。
甘棠常年待在竹邑,这些年提出的政策四方子民受惠最多,她的威信最高,可以说牢不可摧,外头的如崇国、有苏氏、其它更远一些南方方国,影响力又会相对弱一些。
她做这些事,一来闲来无事扩张一下民心,二来教授人知识学问,一举两得。
至于这些女子,心底究竟抱着什么目的,不在甘棠的考虑范围之内,总之她广收弟子,每日天色待黑不黑前,固定讲学一个时辰,等发现几个在医学上当真有天分的姑娘后,讲解起来也越发用心了。
这是一个等级地位森严的社会,一定程度上来说,甘棠的地位和商王没什么分别,肯以诚待之,倾囊相授,在世人眼里就很不同。
陆陆续续来了十多个女子,慢慢倒也有六七个被带进了知识的海洋,连衣裳服饰也跟着寻常起来。
先前美虽美,却因为珠钗头饰太多,裙式太过华丽,聚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不如眼下素净的样式好看。
对机械构造感兴趣的女子相对少了很多,除却医药外,教授些制造些洗衣沐浴脂膏、调弄胭脂水粉的制造技术的课程就很热衷了,学起来也投入很多。
这些年甘棠忙着搞别的事,这一块上花的心思就少,如今顺手补全了,也不算浪费时间。
一个月下来,姑娘们看待甘棠的目光都很不一样了,原先是敬畏和羡慕,现在是敬慕了。
殷受自武场回来,还没进院门便见一群莺莺燕燕正围在甘棠身边,偌大的石台是甘棠特意打造的,各人面前一个小石碾,前面整整齐齐放着药材,新鲜的,干的都有。
甘棠正半靠在主位上,一身白色的圣女正服,手里握着半卷竹简,闲适自如,院子里都是草叶的清香味,无人说话,都专注手下的药材,安静得只听得见石碾不紧不慢的声响,很是安宁。
殷受站在外头,却没一个人注意他,这和初初那会儿的兵荒马乱手足无措完全是两副模样了。
身为大殷的储君,若非大商邑一切正常,殷受都以为是父王改立了储君,否则他在女子中间,何时有过这般待遇了。
殷受深深看了眼自己的圣女妻子,觉得她的心机颇深,她心底对感情要求一是一双人,在一起后却一句也不对他说,这些女子刚来时花枝招展的想勾引他,她不但半点不高兴也无,反而大大方方把人留下,眼下每日都有二十几个女子入宫,五日一循,总共数百人,加起来足足有一个师。
无非是想着他被这些美色迷了眼,顺理成章放她自由罢了。
圣女不喜夫君有妾室,哪怕这个夫君是商王储君,明知故犯和旁的女子有染,圣女不答应,天下一大半的子民都不答应,介时除了和离,他还真半点招没有。
说是居心叵测都不为过了。
是以殷受这一月以来,遇上这些女子,眼睛自动模糊了她们的面容,保准见到再绝世的女子,也记不住对方的容颜,免得被甘棠抓到错处,那真是中了她的计了。
因着里头诸多复杂的原因,殷受对这些进宫寻甘棠的女子很不满意,尤其她们霸占了甘棠本就不多的空闲时间,且莫名其妙轻而易举便能得到甘棠的温言以待。
甘棠对小孩、老人、孕妇以及女子,有着非同一般的耐心。
有个十三四岁的豆芽菜一脸沮丧忐忑地拿着药材踌踌躇躇走到甘棠面前,声音比蚊子没大多少,亏得甘棠能听见,瓮声瓮气的,“学生有事请教。”
甘棠莞尔,搁下手里的书册,颔首示意她说,“不懂就问是好事,云菲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