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看她不为所动,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开口道,“丙方境内有很多赭土矿石,且有两个羊场,半数都是绵羊,丙侯近来不怎么安分,和崇国争地,领兵踏平它是迟早的事,丙方就在年方旁边,棠梨你若答应试一试,介时我便把矿山和羊场给你。”
丙方?
甘棠心脏狠狠一动,看向案几上的酒坛子,目光挣扎。
殷受把妻子的反应看在眼里,眼里笑意一闪而过,接着诱惑道,“怎么样,就这两坛酒,不过试一试罢了,于你我没什么损失,丙方的矿山,不比竹方的差。”
那是当然了,这个国那个国,加起来没有一个河北大,哪里有矿,她早就摸清楚了……
甘棠看了看舆图,再看看大尾巴狼殷受,心说心是她的,她意志坚定了,不给就是不给,他能怎么样,再说他压根就不是她喜欢的那款……
她有十分的把握,不会对他动心。
就算动心了又如何,犯病了也会好,正如她对馥虞。
怎么算都是个划算买卖。
白捡的土地,不要白不要。
甘棠爽快应了,“成交!”
果然只有矿山能引诱她,殷受便道,“成交。”
嘿,多了一方,便多了无数的子民和财富,甘棠也很高兴,觉得殷受此人不可信,便取了笔来,飞快地写了一张盟约,“阿受,我们走走程序。”
殷受:“…………”
第42章多半是手到擒来
除了甘棠特意蒸馏出来医用的烈酒,这时候的酒精度数普遍不高,时人一口气喝下这么大的两坛酒,照样下地干活,甘棠酒量不行,喝了一碗就上脸,喝完殷受就给她满上。
“怎么样,棠梨你晕了么?”
甘棠看了眼正目光灼灼看着她的殷受,抬着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在心里估量了一番,首先她身份地位放在这,殷受又是足够清醒的人,昏睡过后殷受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其次盟约里只写了她喝完一坛酒,殷受就把丙方给她用,没说她非得要听完他吹曲子,虽然听了也不一定有事……
殷受见差不多,拿着陶埙就开始演奏了,甘棠按住他的手,晃晃脑袋摇头,劝道,“阿受,你我是夫妻,我若能心悦你,相处起来便自如得多,也不用演得辛苦,你等等,等我把酒喝完,你再吹乐,效果会更好些。”
甘棠说得情真意切,目光真诚,殷受被她看得心里软得能沁出水来,哪有能不应的。
甘棠脑袋发晕,早就想昏睡过去,却强撑着喝完最后一滴,喝完朝殷受亮了亮底,嘿笑了两声,脑袋发钝,“阿受,你看,你看……喝完了不?”
她眸光润湿,瓷白的脸上带了一层绯红,神态不似寻常,看起来反倒憨憨的,殷受看着她这模样,心里跟羽毛刷过一般,接过酒碗搁在一边,笑应道,“喝完了,这就晕了,阿梨你酒量真差。”
甘棠昏昏沉沉听不清殷受说什么,只知道大事已成,扬了扬手里的盟约,撑不住趴在案几上,不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地昏睡过去了。
殷受唤了两声没应答,伸手推了推她,人没醒,瞧见她脸下压着的盟约,反应过来顿时好气又好笑,她是打定主意不听他诱惑,小口小口等着酒劲上来,喝完直接到头就睡了。
被耍了。
殷受知道她这一睡是不打算起来了,心里无奈,又生不起气来,见她姿势别扭睡得不舒坦,起身走到她身旁,把人轻轻抱起来。
殷受本意只是想让她睡得舒坦些,抱着她走了两步,见她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反倒希望这里离床榻有千万步了。
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身形娇小,睡着后看不出武场上的凌厉,庭堂上的大气,反倒异常柔软,殷受抱着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不想放手,又想着她昨夜没得睡,这才把人放到了床榻上,给她除了鞋袜,盖好被子,也不耐出去与人应酬,自己拿了水渠的工事图,靠在床榻边看了起来,间或提笔批注两句,把她没完成的人力和工事期限都安排好了。
处理完政务便有些百无聊赖,殷受收了锦布搁在一边,偏头见甘棠在身边睡得香,便觉一室安宁,不一会儿困意上来,躺在她旁边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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