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看她笑得见牙不见眼,伸手搂住她,看进她眼睛里问,“棠梨,你是不是打算勾引我,把我勾得神魂颠倒,然后对你言听计从,你好对殷商为所欲为的,若当真如此,那你打错主意了!”外面又没人,不需要表演给谁看,她这么对他,他不想歪都难。
甘棠听得心里喷气,察觉到门外那股探究的情绪越来越近,也不和他废话,手脚并用将人缠得死死的,低声回道,“那倒是个好主意,毕竟你对妲己,就是这么神魂颠倒言听计从的。”快进来了,两个人,脚步很轻,不刻意听是听不到的。
妲己妲己。
听她提起好几次了。
殷受被她缠得呼吸不稳神志不清,想挣扎着坐起来却不能,反倒被她裹挟着往门那边滚了两圈。
门咣当一声开了,两个仆人慌手慌脚的抢进来,瞧见里头衣衫不整滚成一团的人,忙又退回了门外,讪讪请罪道,“婢子是看外头身影跌倒在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这才闯进来,圣女恕罪,储君恕罪。”
殷受整个人僵成了一根松木,朝那两个不住请罪的仆人沉声道,“关好门滚出去!再敢扰了本君之事,剁了你的脑袋!”
两人忙不迭退下去了,甘棠闷笑不止,撒了手起身,见殷受脸色僵硬铁青,自己爬到里面躺好了,打了个哈切,朝他眉开眼笑道,“你快些上来,我不勾引你就是了,不过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还需要我勾引么?哈哈哈……”
殷受看她没心没肺的模样,心里无力,深深觉得她是在报复他,报复他那日算计之仇。
第40章就算苟延残喘了
甘棠趴在床榻上,支着脑袋听外头的动静,等那两股情绪走远了,院子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人围观后,长长舒了口气,把被褥拉到被褥底下,躺好了。
床榻很大,两人各盖各的被褥,泾渭分明。
甘棠很累,却一点睡意都无,闭着眼睛数羊也没用,实在旁边躺着的殷受跟个噪音发生器一般,浓烈又炙热的情绪强行惯来她心底,吵得她没办法入眠。
对殷受来说,今日就是个很高兴的日子,毕竟成了甘棠半边床榻的主人,心爱的女子就躺在旁边,他脑子里想的事情很多,想什么时候殷商能重新变成泱泱大国,想什么时候甘棠能好好对他笑一笑,什么时候心里能有他,想她现在就在他身边,他一转头就能看见她的睡颜,想明日一睁眼就能看见她……
这混蛋。
甘棠心口起伏了两下,又躺了一会儿,开始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烧烙饼,淡定淡定,等殷受睡着就好了,他总不会连梦里都想着她罢。
甘棠翻来覆去睡不着,殷受自我检讨了一番,觉得他连呼吸都很轻,没扰到她,见她实在睡不着,便低低唤了一声,“棠梨,睡不着么?”
他还好意思说。
甘棠心里喷气,尽量不要发脾气,睡觉的时候必须少说话,否则只会越说越兴奋,“你快睡,你睡着了,我就能睡着了。”
这是防着他呢,她还有这么胆小的时候啊。
殷受低低一笑,偏头看了看闭着眼睛的甘棠,温声道,“放心睡罢,棠梨,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强人所难,就躺在这一动不动,不会乱来。”
甘棠拉过被子盖上头顶,整个人闷在里头,心中肺腑不已,殷受确实犯不着强迫别人,鬼侯之女不想侍奉他,他直接把人全家五马分尸了,甘棠晃了晃脑袋,往下挪了两分,快睡罢,失眠是种病,不能养成习惯。
被子被拱得乱七八糟,和她在大殿上威仪赫赫大为不同,殷受知晓她不安心,睡不着不想睡也开始假装睡熟,免得她跟着不得好眠,近来左右无事,可以在竹方多留几日,明日早起给她做饭吃,陪她一道去汾河边勘测地形,跟她说崇国牛耕和冶铁的事……
自殷受心底传过来的情绪浓烈得像黄河之水,有绵延不绝的架势,甘棠窝在被褥里苦大仇深,熬到月上中天,心里越来越堵,猛地自床榻上坐起来,动静大得殷受一个不防备就睁开眼睛了。
果然是装睡!
甘棠喷气道,“你不要在心里偷偷想我!吵得我睡不着!”
殷受一愣,见她一头乱发对他怒目而视,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棠梨,你怎么蛮不讲理,我好好躺着一动没动,你自己睡不着,倒来怪我了。”
殷受似敌非敌,是友非友,甘棠不打算把秘密暴露给他,也怕说了这家伙变本加厉加以利用,是真的有苦说不出,郁闷地在头上抓了两把,又倒头在了床榻上,好声好气道,“你是不是失眠,要不要帮你一把,把你敲晕。”
殷受摇头,“我这就睡了,你也快些睡,明日还得接见各国的使臣。”
新婚虽不需要做什么,但身份放在这,应酬就少不了,甘棠裹着被子靠着墙,心里背着金刚经,希望自己能早日得道成仙,目下无尘,这样就不会被别人的情绪干扰了。
夜很深了,殷受想着想着当真沉沉睡了过去,只似乎没睡多久就被人拍醒了,殷受一睁眼,就对上了甘棠怒得发亮的眼睛,“怎么了,棠梨!”他睡觉素来规矩,也不会出声,不可能吵到她。
夜深人静,睡不着睁眼看天是一件非常磨人的事,这一切都是殷受害的,甘棠心里无力,问道,“你刚刚梦见了什么,是不是梦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