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去。
玄面白底的龙靴稳稳踩着石线,一步都没多挪。
福顺:……
天元十二年,深秋,于泰安殿小厨房内发现皇上另外一种掩藏极深的性格。
恩,惧内,极其惧内。
…………
苏宓回到纪家时,正是刚用过午膳正准备午休的时辰,是以,苏宓也没去跟老夫人请安,回了流芳院。听到动静,春兰等人笑着迎了出来,进宫就是云暖跟着,春夏秋冬四人都回了纪家。
刚出了走廊就看到苏宓在前方快走,后面的云暖紧跟。
云姑娘不是一直隐藏在暗处吗?
而且,姑娘虽没拧眉,但眉目之前的那抹郁色远远地就瞧见了,而且后面的云姑娘,瞧着也很小心的模样,只远远地跟着,四人对望一眼,难道姑娘和皇上吵嘴啦?
心里这般想,动作不停,很快就迎到了苏宓面前。
“姑娘。”
请安过后,看着苏宓微垂的眼紧抿的唇,很好,姑娘确实在生气,没人敢开口问。苏宓抬眼就看到四个丫鬟担心的望着自己,却不敢出口询问,心中郁气更甚,好心情都被那个混蛋给毁了!
挥手。
“你们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四人不敢多言,应了是,福身下去,还将小丫鬟们都拘在了屋子里,不让她们在院子里到处跑。很快,偌大的流芳院除了苏宓,就后面隔着三步远没有离去的云暖。苏宓也不理她,在院子里走走停停。
苏宓爱花,下人们当然用足了心思。
即便已经深秋快入冬,流芳院还是花团锦簇,各种奇花异草,各种花香融合在一起,香腹心脾,苏宓且走且看,这边是娇艳的芙蓉,那边是高洁的秋兰,步步入花丛,花香始终萦绕在鼻尖。
已分辨不出是哪种花香,心神倒是静了些。
苏宓气确实散了些,刚才自己不该掉头就走的,让兰玖失了面子了,但是,心是静了,却对兰玖愈发的不待见了。
哪有这样的,当着这么多人呢,明晃晃的问喜欢他哪,一点都不害臊,这种私语,难道不该夜半无人时再说吗?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脸皮厚么!
云暖一直跟着苏宓,小心查看她的神情,见她唇瓣不再紧抿,心下猜测,气应该散了?也不能这样焦着,皇上今日是胡搅蛮缠了些,自己看着都觉他无理了,但皇上对姑娘是真真好,想了想,还是上前。
小心道:“……姑娘。”
苏宓脚步停住,背影静默了半刻,转身。
云暖松了一口气,以为苏宓已经不生气了,正要加把劲为兰玖说好话。
苏宓:“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憋了一肚子的腹稿的云暖:……
很好,还在生气呢。
微笑,“只是想劝姑娘,深秋天凉,还是回屋歇着吧。”
似对应云暖话似的,又起了阵阵秋风,裙摆随风轻摇,苏宓拢了拢衣裳,眯眼看着有些昏黄的日头,这天确实越来越冷了,再过不了多久,说不定初雪就要来了,苏宓眼睛眨了眨,想起一事。
寒冬雪封,春河村外的那条小河,一到冬天就被冰封住了,船进不来,外面的山道倒是可以走,只是是冰雪路滑,村民们都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的,只靠地窖存的青菜和家中的豢养的畜生过寒冬,代婶婶家自然也是如此。
苏宓拿了钥匙,转身去了自己的小库房。
苏宓想给代婶婶送些可以过个暖冬的东西,结果把自己的小库房翻了个底朝天,楞是一件都没找出来合适的。苏宓的小库房,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老夫人看着合适的就往里面塞,兰玖也是如此。
东西是好,但对农家来说,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