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宓微微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纪玉影。
“除非后宫只有你一人。”
虽和苏宓相处不长,但纪玉影已摸清了她的性子,生的好家世也好,但人非常平和也十分安静,最是好相处不过的了。但她这样单纯的人,是不能进后宫的,君不见纪玉蝉这样看似和皇上一点联系都没有的人都想着皇上呢。
定有万千女人前仆后继的。
她如何能招架得了?
除非皇上只心归她,只念着她,帮她把所有风雨都挡了。
但这样的情况,如何能发生呢?宫里现在后位空悬,但妃子早就有了呀。
纪玉影想得很清楚,正要再说却是一怔,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分析苏宓分析的头头是道,自己的归宿还不知道在哪呢,还又一个宁王在一旁虎视眈眈呢!想到宁王,刚才的激动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害怕和茫然。
苏宓还等着纪玉影继续说呢,却见她脸色一瞬间发白,连眸色都暗沉了,忙握着她的手,关切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纪玉影摇头,不愿将这等脏事说给苏宓听,脏,真的太脏,母亲和姐姐一起【卖】妹妹,怎么不脏呢!
现在纪玉影太脆弱又懦弱,就像当初初见时,她明明不愿被纪玉蝉拉着出风头,却一句拒绝都说不出口的模样。苏宓想了想,道:“我虽不知你发生了何事,你不愿说,我也就不问了。但是,你这样子也不是个办法,你不愿和我说,怎么不去和老夫人说,那是你的祖母呀。”
祖母?
纪玉影怔了怔,抿唇了半响,最后还是摇头。
“我和祖母并不亲近,这事难做,还是别……”
“你不说怎么知道不行呢?”
苏宓直接打断了纪玉影的话。
连纪玉蝉老夫人都可以明罚实则让她去避祸,纪玉影老夫人会不管吗?不可能的。苏宓再道:“老夫人比咱们经历的多,许多我们想不明白的事,问一问她,说不定就好了呢。”
…………
回了纪家,苏宓和纪玉影先后下车,却在下车时看到了冷着脸的大夫人。这几日过去,大夫人脸色的悲坳少了些,整个人更阴郁了,本来就严肃的眉眼更添了三分冷色,叫人看一眼都觉心中不甚舒服。
看到苏宓,竟是直楞楞地看过来,毫不掩饰心中不快。
苏宓垂眼,福了一礼。
大夫人哼了一声,直接看向苏宓身后的纪玉影,对她看着自己就缩肩膀的模样着实瞧不上眼,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胆小的女儿?还不抵玉蝉半分!冷声道:“见到母亲都不说话了吗?”语气中的冰冷让纪玉影抖的更厉害了。
弯身行礼。
“母亲。”
上前几步走到大夫人身后。
大夫人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又看向苏宓,阴阳怪气道:“你性子懦弱就好好在屋子呆着,别什么人都处到一起去,有些人,瞧着绵软,心狠着呢!”
“大嫂这是在说什么呢,说清楚些,让弟妹也听听。”
苏宓还未答,后面怪石假山处又出来一人,苏宓抬眼看去,却是三夫人,带着明朗笑容而来,站在苏宓旁边,对上大夫人更加不愉的眉眼,朗笑道:“她们都还是小孩子,脑子也笨,不如大嫂明白说出来,也教她们懂一懂?”
明白说出来就等着老夫人的发落吧!
这事三夫人知道,大夫人更知道,谁不知道这苏宓是老夫人的心头宝?!
大房本就势微,如今玉蝉又去了庵子,倒叫三房愈发的猖狂了!大夫人狠狠瞪了一眼三夫人,等着罢,早晚要你好看!帕子一甩,直接走了!纪玉影对苏宓福了一礼,无声的道歉了,才跟上了大夫人的步伐。
三夫人亦对大夫人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
摆谱给谁看呢!
转而拉住苏宓的手,“我是来找你的,想问问你,宁儿在军中如何了?”早间苏宓一提老夫人就拍板把她和纪玉影送去了军营,三夫人得了消息出来时,马车的影子都没有了!
在纪家的这些时日,除了在老夫人上房,其他时候苏宓并不曾单独见过这位三夫人。但一则纪宁去军营到底跟自己有些关系,二则,人刚刚还帮了你呢。苏宓不隐瞒,将纪宁的情况如实说了,末了,道:“我见他虽疲累,但精神头很好,大约是真的喜欢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