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老夫人和族老们一起商议的。
若是大夫人敢去娘家说什么,到时候就不是身有隐疾要去庵里静养了!
玉蝉做错了什么?这纪家也真够可以的,什么一代只一人入朝,三房倒是高兴了,可大房呢?名为大房,自己是长房媳妇,一点管家权利都没摸到!哥儿是个不懂事的,好容易玉蝉是愿意上进的,锦绣前程就在眼前了,居然把她送去庵子静养。
心太毒!
大夫人麻木的咽着口里的吃食,心里啐了毒,将纪家上下都给恨上了,哥儿和老爷竟都同意了!余光忽然扫到苏宓,苏宓正小口小口吃着东西,温婉安静。
大夫人的眼一下亮了。
苏宓,老夫人的心头宝苏宓!
安静用完午饭后,老夫人兴致不高,只草草说了两句就让苏宓回去,苏宓和纪玉影一起走出老夫人的正院。将将走到正院门口纪玉影就忍不住了,道:“我去问问嫂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也不等苏宓回话,匆匆忙忙的去了。
看了纪玉影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苏宓默了默,转身踏上了花径。盛夏已来,苏宓回流芳院早已不走大路,也不愿撑伞,便在花间林中走青石小路,午后盛阳洒下,呼吸已觉灼热,绿荫阴凉,倒别有一番趣味。
只是,这纪玉蝉到底怎么了?
苏宓一走一边想,忽然有人喊道:“苏姑娘。”
苏宓停下脚步,侧身便见大夫人独自一人站在花荫下,苏宓还没出声,大夫人就双眼噙泪上前,一把抓住了苏宓的手,凄凄道:“苏姑娘,你一定要救救玉蝉,老夫人,老夫人她要把玉蝉送到庵子去!”
把纪玉蝉送到庵子去?
苏宓诧异。
她都快十六了,正是议亲的年纪,这个点把她送庵子去?
纪玉蝉做了什么?
大夫人丝毫不提纪玉蝉做了什么,只拉着苏宓的手恳求。
“好姑娘,你去和老夫人说一说罢,玉蝉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花一般的女儿,怎能去庵子呢,叫外人知道了如何想?好姑娘,你去和老夫人说一说罢!”
苏宓来纪家半月有余了,虽得老夫人疼爱,但性子绵软,一丝骄纵也无,看着就是个软和人。大夫人料定苏宓心软,只百般恳求,也笃定了苏宓定会答应的。
谁知苏宓渐渐挣开了大夫人的手,大夫人一怔,残泪还挂在眼角,呆呆地看着苏宓。苏宓面色温婉,很平静,半丝为难都无,柔柔道:“大夫人找错人了,我乃客居之人,如何插手府上家事?”
就算没有纪宁的提醒,就算不知道纪玉蝉是坏人,苏宓也不会应下这个事情。
虽和老夫人相处很短,但她对自己这个并无任何血缘关系的人都这样爱护,对亲孙女纪玉蝉反而不爱护了?到底是有原因的。再有,玉影不知事情始末,她第一个反应是去找嫂嫂,而不是问大夫人这个母亲。
也是有原因的。
大夫人是真的没想过软和人苏宓会拒绝,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只怔怔看着苏宓,苏宓也不再多言,福了一礼,转身钻进花径深处了。
纪府气氛微沉,苏宓也有些静不下心来,一边好奇纪玉蝉到底做了什么,一边又想着兰玖刚才那话是开玩笑还是今晚真的会来,越来越乱,将手记妥帖收回箱子,开始画画。
入画便能静心。
苏宓一旦开始作画就心无旁骛忘却时间,夏荷站在廊下看了一眼西坠的金乌,轻声喊道:“春兰,该叫姑娘停笔了,一会主院那边要传饭了。”春兰应声,轻声上前,并不看苏宓桌上的东西,只垂眼轻唤,“姑娘,姑娘。”
“唔。”
苏宓回神,应了一声。
春兰道:“该收拾了,一会子那边要传晚饭了。”
“知道了。”苏宓应了,起身,却看到自己画作时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响起了白日纪宁说的话,你吃醋了。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