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宓:“你和云青,不打算成亲吗?”
云暖点头。
“从来没想过。”
苏宓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没想到这还有个更,更洒脱的?苏宓不解,低声道:“你若没想和他成亲,那,那怎么还跟他那个呢?”自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云暖云青同为兰玖暗卫,旗鼓相当,并不存在谁压了谁一头。
云暖:“到嘴边的不吃是傻子!”
苏宓:……
这是吃不吃和傻子的问题么?这事,这事是姑娘家吃亏呀!
云暖:“吃了还不用负责,多好!”
苏宓:……
好吧,兰玖是个强人,跟在他身边的也一个比一个猛。
今日便要启程回京,兰玖还在见望城的官员,苏宓已经坐上马车提前去码头登船了。马车经过闹区,苏宓开了车窗看外面热闹市集,望城真的很热闹,南来北往的客商汇成极大的人流,那边蜀南呛在闹呢,这边北地大汉爽朗的笑声已经响起。
这样的热闹,在京城也是极为少见的。
苏宓手肘撑在窗沿,下巴趴在手臂看的起劲,春阳将她雀跃的眉眼和白生生的小脸照的一清二楚,不少人抬头惊鸿一瞥便痴了,再回神时马车已经远去。裴泽站在茶楼上凭栏垂首看着下面渐行渐远的马车,看着那方划过车窗轻飘的水红云袖,指尖暗暗用力,紧攥。
春阳覆在他清冷的眉目上,不仅没有分明,却又添了一层薄雾。
马车早已远去,裴泽始终眺望着码头的方向,眸中闪的是压抑的克制。
裴霖一直跟在裴泽身侧,见他虽望远方却目中无神,心里着急,声音压的极低,“公子,皇上把那边护得如铁筒一般,任何消息都探不到,回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皇上今日就要回京,咱们还能跟到宫里去么!”
裴泽又如何不知?
这么多天,连别院的附近都去不了,更别说消息了。
可是……
他越这般严防死守,自己就越想知道,越想知道她是谁,为何一看到她自己就变了一个人,为何一看到她什么阴谋算计都丢到了一边,防的再紧也不可能天衣无缝,天灾人祸种种,总有出壳的一日。
可一想到她或许会因此受到伤害,心就刀割绞痛,算计了一次又一次就是下不去手!
一见她就癫狂,离了她又清醒。
你是谁?
修长的指尖狠狠的攥着木栏,一寸一寸使劲。
为什么我一见你就像入了魔障!
裴泽终于松手,转身下楼,裴霖紧随其后,声音压不住的高兴,“公子,我们要回云川了?”裴泽目视前方,极黑的眼浓墨重重,“去京城。”裴霖一怔,这是还要从望城跟着皇上跟到京城吗?公子为何还不死心?!
……
昨天几乎累了一夜,苏宓没什么精神,上了床就懒懒窝在塌上看书,用过午膳后是再也控制不住睡意,收拾一番就入了深眠,连兰玖什么时候登船苏宓都不知道。等她再醒时,金乌刚坠,天空蒙了一层浅浅黑雾。
苏宓眨了眨眼睛,起身,头有些沉,看着已经点亮的烛台,再看看外面已然浅墨的天色,身下微晃,流水声潺潺而来,“我睡了这么久,船已经开了?”云暖弯身扶着苏宓下床,“睡了一下午,叫了两次你还是没醒。”
“船都已经离开望城,进入澜州了。”
澜州?
苏宓披了一件衣裳站在窗前。
苏宓在山河志上看过的,澜州澜江水色乃一绝,特别是雨中微熏的时候,只觉江水一片,群山或高或矮,绵延了整条澜江,是最美的山水画。苏宓看了一会,伸手,并无任何湿润传来,“可惜了,并没下雨。”
云暖道:“咱们还要在澜江上行一天呢,也许明天就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