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头雀跃地好似春日的鸟,欢欣雀跃地滚过浅水滩,带起轻盈的水声。
过来时的度比它刚刚离开时更快,眨眼便来到了傅锦年脚边,稳稳停住。
傅锦年整个人都不好了,抱紧傅笙笙转身就跑。
他错了,他不该嚣张的!
傅锦年跑得快,那颗人头滚得更快,很快越过他,停留在傅锦年脚边。
傅锦年没能收住脚,一脚踢出去,正正好好又踢中这颗脑袋。
他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生怕人头报复自己,赶紧调转方向朝另一边跑去。
身后响起人头划过浅水滩的淅沥水声,听得傅锦年心神震荡。
他小心翼翼地回头望去,就见人头在浅水滩里滚来滚去,一会儿滚成“s”,一会儿滚成“b”。
傅笙笙诧异。
【哦豁,这个人头还挺有文化的嘛。】
傅锦年不明白妹妹所想的“有文化”是什么,但他总觉得水面上泛起涟漪的那两个特别的弧线带着一种别致的嘲讽。
就是不知道是在嘲讽他,还是在嘲讽这颗人头。
他可以确定人头在碰瓷。
他那一脚下去,只会把人头直线踢飞,不会把人头踢得满地乱转,还一边转一边出“咯咯咯”的怪异笑声。
【哇,这个头笑得贱兮兮的。】
听她这么一想,傅锦年也有同样的感觉,甚至他觉得这鬼怪高兴的。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抑制不住。
尤其是当看见这颗脑袋吐着舌头在浅水滩里来回翻滚,越笑越开心的时候。
它是开心了,淹死鬼却愁得要命。
它躲在水缸后,一次又一次地看这颗人头把洒落在地水溅得更远后,忍无可忍,顶着满头好似水草的绿色头动作缓慢地从水缸后面钻出来。
淹死鬼抬起浮肿白的手,用力摁入面前的浅水滩中。
阴寒气息从他指尖溢出,很快覆盖所有水滴,蔓延在庭院中的水缓慢地朝他汇集。
这些冰水凝聚成一条不到成人手指粗细的溪流,一点点往淹死鬼的水缸里流去,没一会儿就在水缸底部汇聚了不少。
【哇哦,法术——覆水能收!】
傅笙笙惊叹,意外地看着那只看起来懦弱胆小的淹死鬼。
【没想到你这么怂,居然会这么厉害的法术呢。】
傅锦年不懂淹死鬼的意图,小声问:“妹妹,他把水收集起来干什么?”
【那是他的家,他在重建家园。】
想到这儿,傅笙笙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只淹死鬼就是被淹死在这个水缸里的,他本身痛恨这个水缸,又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
【只有在水缸里,他的力量才能挥到最强。】
【但是在水缸里的话,他又得日日夜夜承受被淹死的折磨。】
【这个水缸是他安全的家,也是他痛苦的牢。】
这些心声听得傅锦年的心沉甸甸的。
【这种淹死鬼都挺可怜的,但他想抓我们做替死鬼呢。】
傅锦年忽然就恨不得把自己沉甸甸的心掏出来砸死这个黑心玩意儿!
居然想害他和妹妹!
再可怜也不能原谅!
正在地上飞滚的人头忽然现没水了,滚起来没那么有趣了,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