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下意识偷瞄张婕妤,刚扭头,眼神还没飘过去,就被张婕妤厉声喝断:“你想清楚了再说!”
产婆一个哆嗦,低着头缩紧了身子不敢吱声。
见状,张婕妤心神稍定,挑衅地看了眼霍心兰。
她知道霍心兰肯定是怀疑上自己了,可人证物证一样都没有,霍心兰拿什么跟她斗?
张婕妤忘了本次断案的是天武帝。
天武帝断案从不注重证据,霍心兰指认她也就不需要证据。
只要把张婕妤拉下水,霍心兰这一局就不算输。
她没有被张婕妤的气势镇住,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语气,对产婆说:“无论赵嬷嬷是否与此事有关,你这个产婆借助产之便谋害小公主是事实。”
产婆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忽然意识到自己死定了。
霍心兰挪开眼神,望向天武帝里,眼神清澈而温柔:“陛下,臣妾读书少,不知道这等大罪该如何判处。是杀头吗?”
天武帝冷笑一声:“诛九族,全部凌迟处死。”
产婆惊惧不已,浑身颤抖不停。
一阵骚臭味传来,竟然是被吓失禁了。
看来还知道怕,那就更好拿捏了。
霍心兰装作不忍的样子:“臣妾与产婆无冤无仇,小公主更是无辜,她不该有此恶毒心思才是。若是产婆愿意交代幕后主使,是否可以将功折罪?”
不等天武帝回答,产婆看到这一丝希望,高喊道:“是赵嬷嬷指使的!她才是主谋!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她不断磕头,额头落地,撞在青石板砖上,出“咚咚咚”的闷响,很快便沾了血。
赵嬷嬷狠狠一颤,恼怒推开产婆:“胡说八道!我与霍美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和小公主?”
产婆倒在地上,这时也豁出去了:“是张婕妤指使你!那一百两银子也是张婕妤的!”
“刁奴住嘴!”张婕妤一脚踹在她心窝,疼得产婆蜷缩起来,不停喊着“哎呦”。
狠狠剜了眼她,张婕妤慌张跪下,“陛下明鉴,臣妾与霍妹妹情同姐妹,怎么会害她?”
天武帝冷眼瞧着,没有说话。
凌迟那可是要被千刀万剐的!
要被活活割上三千六百刀,最后才能了结性命。
行刑过程痛不欲生。
产婆深知这是自己一家老小唯一活命的机会,忙重新跪好:“赵嬷嬷是张婕妤的人,是她先去了流光轩,才把奴婢带去流光轩为霍美人接生。她一个奴才,拿不出一百两,但张婕妤可以啊!”
“赵嬷嬷时常与老奴说张婕妤娘家富裕,经常暗中给张婕妤送银子。不像霍美人娘家清寒,非但没有接济,还想伸手问她要钱。”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这些都是赵嬷嬷说的!”
赵嬷嬷又气又怕:“老奴没说过!陛下圣明,不能被这老虔婆诓骗啊!”
天武帝听得烦了,不悦地皱起眉头:“聒噪,全杀了吧。”
这一声声音不大,但清晰飘入产婆和赵嬷嬷耳中,吓得两人齐齐噤声。
这就是天武帝的风格。
若是案子查起来太麻烦,那就全杀了。
九族凌迟,这样的震慑之下,即使有落网之鱼,对方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霍心兰与张婕妤心中皆是惊愕与恐惧。
伴君如伴虎,这话一点也不错。
她们俩稍有不慎,也有可能落得同样下场。
因为过于惊惧,产婆和赵嬷嬷起初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再三确认自己没听错,这两人彻底慌了,连声哀求:“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天武帝不想听她们啰嗦,吩咐阮阅:“你去趟内务府,挑些好东西送去流光轩。笙笙出生是喜事,再让礼部拟几个封号给朕过目。”
他刚开口,便有眼力劲好的小太监捂住产婆和赵嬷嬷的嘴,不让她们再出声。
两人竭力出的求饶声被捂得只剩下极轻的“唔唔”声,化作天武帝说话时毫不起眼的背景音。
阮阅连连应声,偷偷望向天武帝怀中的傅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