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服都像是大了一号似的,把少年本来就很消瘦的病体衬托出了楚楚可怜的意味,洁白的医用纱布将眼睛裹住,只露出了笔直的鼻梁和秀气的嘴巴,通常来说刚失明不久的人都有着强烈的惶惶不安感,这种不稳定的情绪也促使少年整个人都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哪怕耳机里还放着能够舒缓人心的音乐,两只手也是时松时紧的攥着被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怜又可爱的样子。
喻子期放轻脚步走过去,失去视觉的人听觉也变得异常敏锐,不安地侧了侧头,喻子期恶作剧地从后面把人抱进怀里。
“……!”
“别怕,是我。”
喻子期亲了亲少年薄透的耳垂,“其他人……没有我的允许也进不来。”
“嗯。”
叶凛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喻子期用食指拨了一下他挂着的耳机,“在听什么?”
“随便听听。”叶凛随手又换了个频道,“现在几点了?喻总你不用忙公司里的事情吗?”
“上午十一点。”喻子期贪恋地把下巴靠在他的肩头,“工作上的事情没有你重要。”
叶凛不自在地躲了躲,“那些护士可以照顾我的。”
“不行,我不放心。”喻子期偷偷亲了一下他的脸,“我的凛凛这么好看,会被占便宜的。”
“你在瞎说什么,她们可是专业的……啊……”
下巴被掐住了,成熟男人炙热的吻已经贴了上来,喻子期算是个非常自律的人,身上总是透着清新的味道,完全让人反感不起来,叶凛被他亲得有些晕乎乎的,细白的脖颈仰了起来,宽大病服下也透出了线条优美的锁骨,和喻子期禁欲的商业精英打扮这么一对比,画面立刻变得香艳起来。
“宝贝……”
清瘦的少年抱起来有种让人怜惜的感觉,喻子期只要一低头,就能清楚地看到一双纤细的足踝,雪白的脚背敏感地蜷缩着,让人看了不禁口干舌燥。
他现在是我一个人的。
这个认知让喻子期的内心激荡不已,掌心安抚性地揉捏了一下少年脆弱的后颈,“学校那边,已经帮你请假了。”
“既然是这种情况,也完全没有办法啊……”叶凛不安地抓了抓喻子期的衣服,“喻总,我叔叔他有说要来看我吗?”
“你叔叔他太忙了。”
喻子期舔了舔他的唇,“凛凛不是说要做个不让长辈操心的好孩子吗?”
叶凛的肩头颤了颤,“那姐姐呢,上次来看过我以后就不来了?”
喻子期愣了愣,上前吻住他,“你姐姐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总不能一直跑医院里吧,有我陪着你不好吗?”
叶凛失落地推开他,“那其他人呢,我的朋友和同学……”
“最近不是期末考吗?”喻子期笑了笑,“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等忙完后就会来看你的。”
“哦。”叶凛寂寞地低下头,喻子期眯了眯眼,用指尖碰了碰他柔软的脸颊,目光温柔到像是要掐出水来,“好了,别不开心了,你很快就会痊愈的。”
可是……感觉已经过了很多天的样子……
叶凛茫然地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眼上的纱布,“今天是几号了?”
“七月十号。”
喻子期回答了他的问题,叶凛在心里算了算,离自己进医院做手术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十三天的时间了。
在失明的情况下,每天晚上都过得很不安,除了必要的检查外,根本接触不到外界的事物。
尤其是晚上的时候,连仪器滴滴的声音和走廊上有人路过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脑子里充斥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终于忍不住崩溃得叫了出声。
然后就是各种心理辅疗,医生说这种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最好是有亲朋好友在身边,而喻子期完全承担了这个角色。
每天晚上,都会被很温柔地安抚过一遍,好像哄小孩似的,渐渐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了,喻子期什么事情都帮自己做,喂饭的时候,上卫生间的时候,换衣服的时候,洗浴的时候,哪怕是专业的护理人员都不可能像他一样体贴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