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至言同样意识到时候不早。
他看一看天色,说:“快要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清豫问:“不要紧吗?”
陆至言含笑望着她,满眼宠溺:“不要紧。”
谢清豫仍旧有一些迟疑:“若是叫别人看见是不是不太好……”
陆至言说:“不会。”
是不会,还是不在乎?
谢清豫认为事实上多半是后者,可没有拆穿。
离开陆至言的怀抱,她手中依然攥着那一只木盒子。谢清豫把东西收好,抬眼看见他望住自己,不知怎么的,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个非常羞人的梦。
谢清豫咬一咬唇,后退一步,又两步走到陆至言的面前。
趁眼前的人毫无防备,她踮脚飞快吻上他的唇:“要记得给我写信啊。”
一个吻一触即分。
匆忙丢下一句话,她转身就要逃。
不想陆至言反应极快,在她跑走之前已经伸手扣住她的腰。两个人离得极近,四目相对间,无法言喻的暧昧气氛漂浮在整座院子里面,将他们团团包围。
谢清豫被他这么看着,莫名紧张又口干舌燥,由不得舔了舔嘴巴。
陆至言笑:“恐怕得多留你一刻了。”
要怎么留、为什么留,谢清豫很快便醒悟到。然而,也不过是脑袋昏昏醉倒于独属于他的温柔。那种甜蜜的滋味,一旦领教过,永生不忘。
谢清豫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和陆至言分开之前,她从他口中得知另外一件事——她哥哥明天会一起动身。
问过底下的人,得知谢泽正在杜氏那儿,谢清豫没有回琳琅院,也直接过去自己娘亲那里。不仅自己哥哥在,她爹爹、嫂嫂都在这里,小侄子大约是已经睡了。
谢泽看到谢清豫进来,笑着说:“妹妹回来了。”
她点点头:“我听说……”
“虽然突然了些,但是事情已经定下了,卯时出发。”谢泽接过谢清豫的话,又慢慢说,“大丈夫志在四方,缩在别人背后享受富贵是行不通的。豫儿,往后无事多陪一陪你的嫂嫂。”
“好,哥哥放心。”谢清豫当即答应下来。
偷偷看冯嫆,见她脸上犹有泪痕,多半是早就已经哭过一场了。
突然得知要和丈夫分开,多少受不住,何况慕慕不到一岁,心里难免慌张。谢清豫暗暗想着,走到冯嫆身边握一握她的手,低声说:“嫂嫂,还有我们在呢。”
睿王视线扫过屋子里的众人,落在谢泽身上:“军中无儿戏,人在外面,要更警醒一些。上战场刀枪无眼,多加小心,千万不要随便逞强。”
谢泽郑重的颔首:“是,父亲。”
睿王叹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拍一拍自己儿子的肩膀。
他们说话之间,管家在外面道晚膳已经备下。
“过去吃饭吧……”杜氏说,“明天便走,一家人吃顿饭,也是替泽儿饯行。”
一顿晚膳吃得不算太好,也无人喝酒。吃过晚饭,在膳厅里面说得一会话,睿王和睿王妃让谢泽和冯嫆回去休息,谢清豫也回去了琳琅院。
翌日卯时差两刻,天还不亮,睿王府众人都已经起身,为谢泽送行。冯嫆一双眼睛又红又肿,不知晚上哭了多久。一时见谢泽翻身上马而去,她眼泪又落下来。
谢泽和陆至言离开长安随军去往边关,一晃又是两个月,冯嫆和谢清豫才各自收到了他们的来信。自此之后,多数时候是半个月左右能有一封信从边关寄来,只有的时候也会更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