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里眼巴巴地等了那么久,高子辛不宣召他也就罢了,居然想起曾经的伴读来了!钱弼不过是一个白身,长得也蠢兮兮的,哪点比得上他?
高子辛见他,难不成是想跟他重燃旧情?
想都别想!
凤瑄再想到钱弼给高子辛当了三年伴读,朝夕相处了三年,心里的小人就叫嚣得更厉害了,醋缸一掀就亟不可待地进宫了。
于是,当他听到宣召,走进殿内的时候,高子辛和钱弼同时觉得温度有些冷。
钱弼狐疑地看了看,这儿没放冰盆啊,怎么突然就冷起来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察觉到一道冷厉至极的视线,瞬间把神经绷紧了。本能地看过去,钱弼就看见凤瑄正冷冷地看着他,那脸色,就像是跟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样。
钱弼直接愣住了。
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神神秘秘手腕通天的国师?这也太年轻了吧!不对,这人干嘛这么看他?他们又不认识!
钱弼想瞪回去,可惜气势实在不够,只能畏畏缩缩地缩了缩脖子,像个肉嘟嘟的胖鹌鹑。
凤瑄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瞬间觉得这个人没威胁了。
他才不信高子辛看得上这个窝窝囊囊的钱弼。
他手臂轻轻一动,宽大的袖袍轻轻飞扬,配合他微微抬起的下巴和脸上的微笑,十足的风流姿态,瞬间就把钱弼给比成了地上的一坨泥。
钱弼不禁看得愣神,心里傻乎乎地想着——这位国师果然不是一般人!
凤瑄留意着他的反应,见状心里更不屑了。只是一看到高子辛,凤瑄又是一阵挫败。
高子辛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没发现他是如此地俊美绝伦,风流倜傥吗?
凤瑄身上的怨气都快化为实质了。
他突然觉得,他这几天真是白纠结了,因为高子辛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身上怨气实在太明显,高子辛就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高子辛不禁皱眉,心里有些不悦。凤瑄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埋怨他?
为什么?
他之前就十分警惕凤瑄,此时察觉到凤瑄的怨气后,对他更是警惕了几分。他根本没意识到,凤瑄此刻根本就是个怨夫!
高子辛的表情淡了几分,先前的欣喜荡然无存:“国师有话不妨直言。”
钱弼不禁抬了抬脑袋,一脸茫然,他是不是该告退了?
果然,没等他开口,凤瑄已经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赶人的意思相当明显。
钱弼不禁有些惊讶凤瑄的胆大包天,对高子辛也多了几分担心。看向凤瑄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大奸臣似的——这国师该不会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吧?
所以他干脆不走了,他倒要看看,这凤瑄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凤瑄见他不走,目光顿时更冷了,直接就说道:“臣的确有话要对陛下说,请陛下屏退左右。”
这是直接赶人了。
可惜,钱弼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他就是不走!
高子辛也不想把钱弼赶走,他话都还没说完呢!更何况,钱弼曾经是他的伴读,现在是他的臣子,在钱弼面前,他怎么能失去了为君的威仪?
若是凤瑄一说“屏退左右”他就得赶人,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面子?
于是他一挥手,直接说道:“国师直说就是,朕信他。”
朕信他!
三个字就像是三把利剑,同时刺进凤瑄心口。凤瑄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痛得滴血,看向钱弼的目光杀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