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落在洛一达耳中,是那么温柔而刺耳,在危景天回来之前,洛一达是麦家的焦点所在,可在危景天回来之后,他就成了一个陪衬,他与麦小芽明明在咫尺之内,却阻隔着千山万水,年少的心陷入了长久而温柔的忧伤。
但倔强的他不相信麦小芽心中真的没他,危景天不是要当兵的吗?怎的突然回来了?他必须问个清楚!
危景天轻声对怀中的麦小芽说:“别说话,让我抱抱你。”她停止了所有动作,也被他大胆而直白的表达所震撼,她似乎触摸到了危景天硬朗外表下最柔软的一块地方,生生地疼着,忍不住用手环住他宽大的后背,轻轻地拍了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如母亲一般温柔而稚嫩的手法,轻拍在危景天的心窝处,抵挡着远离家乡所经历的糟心事。
当初迁移户口离家,一开学危景天就入了军校,分在海防专业,班上共有三十名学生,只有他的年龄最小,其他学生要么是返城干部子弟,在政策慰问下安排进了海防专业,目标也不是上战场保家卫国,而是进入机关单位混一官半职,为将来养老和子女上学某得些许福利。
危景天是班里唯一统招的新兵,十八岁的年龄足足比别人小了一轮,意味着将来他的前途更为长远,因此被人针对、陷害,几次差点被扣上违法乱纪的帽子。
身为男儿强烈的自尊心让他不能向家人吐露心事,甚至连一点点颓然之色也不能有,只有在麦小芽面前他才能展露些许的脆弱,当麦小芽清新的体香扑如鼻梁,他瞧见她还顶着当初他离家时剪的头发,清汤挂面、温润如玉。
“小芽,我终于见到你了。”危景天松开了她,如菩萨俯瞰众生一般,挂着温润如莲的笑容。
“景哥哥,你怎么回来了?”她记得现在才九月份,不是学校放假的时节。
危景天表情微凝:“小芽,你不希望看到我吗?”
麦小芽总觉得景哥哥今天不太一样,好像比平日多了感性少了硬朗,本能地便为他担心,可转念一想,景哥哥是什么人,那是这一年十乡八里唯一检兵入伍的军人,又是走过了高考独木桥从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的天之骄子,对他一向有着非凡的信心。
“当然不是,景哥哥,看到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麦小芽接下他的包,又用最美的青瓷碗到了一碗清茶,“景哥哥,你一定口渴了,这是我自己烘焙的清茶,你尝尝看。”
只见清茶比刚才的那一壶更澄澈、味儿更清香,洛一达登时酸溜溜地说:“哼,解渴应该用井水,一瓢饮下去才管用,茶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牛饮海喝的!”
结果,他成功得到了麦小芽狠辣的一剜。
危景天将茶水一饮而尽,望向洛一达的目光漫不经意,“嗯,摘了七月雨水后的新芽,来雨水一起用三分火烤至六分熟,再用五分火完全烤熟,就有了这种清茶的香味了。”
麦小芽看他如望天上星,充满了崇拜:“景哥哥,你太厉害了!一分不差,完全正确。”闻言麦小溪麦小宝都鼓起了掌,“景哥哥好棒!”
洛一达对两个小小墙头草的变卦很不理解,揪了一下麦小宝的小头发:“哼,刚才还说要吃我做的菜来着,这会儿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