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我什么时候卖过有毒的草了?”
麦香秀用力瞅着老陆的蛇皮袋,企图看出一点异样,哪怕沾上一片乌头的叶子,她也能人赃并获地把罪名泼到她身上。可偏偏陆三发和麦小芽一样谨慎,三个蛇皮袋都扎得严严实实,连麦小芽的三个小箩筐都不剩一片叶子。
“哼,你这几天卖给陆三发的草药,可都送到老钱的君仁堂了!他可是查出了乌头,说,你又想用乌头毒害谁?”麦香秀仿佛罪证确凿,大红色的指甲指着麦小芽的鼻子质问。
陆三发看不下去了:“麦香秀,你是小芽的姑姑,她现在没爹没娘,你这个当姑姑的,就不要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麦香秀闻言却是仰天大笑了三声,面色因嫉妒而扭曲:“姑姑?我没有这种害死亲爷爷的侄女!也没有包藏祸心用乌头害人的侄女!”
这时,正有几个农人扛着锄头,从路边经过,见她这么说都露出了暧昧不明的笑容。
“哟,香秀啊,你老公没跟你离婚吧?腿打折了,刚好配对哇!”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重点根本就不在麦小芽是否贩卖毒药这件事上。
有一个农人听不下去了,“香秀,那个奸夫是谁啊?你老公要跟你离婚,怎么不见他来娶你?”
麦香秀眼眸紧闭了一下,汹涌的怒意正在胸间扫荡,可偏偏耳边只有一个声音,“一切都是麦小芽的错!是她把我害成了残废变成了跛子!是她糟蹋了我的名声!”
“滚!滚!你们给我滚呐!”充斥胸间的怒意终于让麦香秀奋起反击,追上去把那些人都赶跑了。陆三发趁机蹬上车子,向村外飞速开去,而麦小芽姐弟仨也抓紧空档拼命跑回了危家小院。
看到麦香秀出丑,麦小芽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有身不由己的无奈,希望事件尽快平息。
树欲静而风不止,翌日清早,麦小芽进山采摘新一天的草药,发现两陇蛇舌草全部被连根拔起,根须朝天,早已被晒成了干干,再也活不了了。
几陇蛇舌草可是一家三口的救命钱,虽然一次只能卖个五六块钱,但支撑姐弟仨的生活开支绰绰有余,如今,全都晒死了!
麦小芽只觉胸口一阵凝滞,一口气呼不上来,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土里。
“谁?到底是谁要害我?到底是谁要断我麦小芽的后路?”长大了唇,半天才发出声音,泪水顺着眼睑扑棱棱往下落,麦小芽感到了锥心的疼痛,就算当日被捕入狱,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撕心裂肺地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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