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宝终于破颜而笑,附在长姐耳边:“我……我在草木灰里加了点料,放在门缝顶,一开门……”仿佛见到了一盆灰从天而降的场景,把落汤鸡翠姑淋个灰头土脸,“可谁想得到大伯突然出现……就便宜他了。”
“你用的什么料?”麦小芽揪着弟弟的小耳朵,再不管束一下小子要上梁揭瓦了。
麦小宝疼得龇牙咧嘴,“没……没什么,就撒了一泡尿……姐,你不是说过保护我的吗?怎么自己打起我来了!”
“我打好过别人打!”麦小芽可不想唯一的弟弟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一旦出了社会惹事,以麦家胳膊肘往外拐的尿性,还会有谁替他们挡风遮雨?揪耳朵体罚过后,麦小芽耐心给他讲道理,“以后不许惹前院的人,知道吗?”
“为什么?姐,我机灵着呢,他们管不了我。”麦小宝似懂非懂,对自身伪装的功夫一向自信,姐弟仨年龄虽小,可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对付前院的人绰绰有余,吃亏也未必是姐弟仨的专属嘛。
麦小芽横眉一瞪,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我看我也快管不了你了。”却是真生气了,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语重心长,“小溪小宝,我知道受前院欺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能力,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欺负咱们,咱们年纪小,斗不过前院的,他们的一个评价、一个告状,就能让我们万劫不复,被全村唾弃。”
一个烦躁持久的夺命连环敲门声传来,不用开门就能感受到那股不善的来者气息,“麦小芽!给我出来!杀千刀的,全家就数你们仨最坏!给我出来!”
“你们的路还长,以后这种事,让姐来处理,要是别人问起来,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明白吗?”麦小芽淡定瞟了一眼大门外的黑影,等待弟妹们的肯定回答才放心。
窃喜的容色全然消失,两张嫩生生的小脸露出惊慌,“姐,怎么办呀?”麦小溪带着哭腔。
被一脸倔强的麦小宝白了一眼,“二姐,你哭啥?跟你没关系!大姐,大不了我出去得了。”不过孩子的天性令他没那么视死如归,对麦阿大手上的鞭子他害怕了,本能地缩到长姐的身后,麦小芽指了没倒完的半盆水,“快洗一下擦干净。”
一切准备就绪后,们也快被敲破了。麦阿大还算文明,没有破门而入。
“大伯,什么事啊?”打开门,麦小芽遇上了逆光而来的麦阿大,即便用井水洗过,也能看到他脸上身上的灰尘,就像钻了鸡窝的偷蛋汉子,别提多狼狈了。
麦阿大一双铜铃大目怒瞪,口水喷溅咒骂:“你们干的好事!说,谁把草木灰放在门板上的?”指着麦小宝,“是不是你?”可自从上次来里屋被麦老三的灵魄吓坏,他不敢进屋了,只能站在门口冲里乱叫。
麦小宝才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呢。
“大伯,什么事啊?我没有做啊!”麦小宝若无其事地说。
“不是你?那就是你?”一根漆黑的手指指着麦小芽的鼻子,她故作惊吓跑回屋里。
“大伯,你知道刚刚奶奶来屋里闹了一通,把我们的书包和书都弄坏了,我们一直在房里收拾、修补,怎么会去弄什么草木灰?再说,凭我们仨的个子,怎么够得着两米多的门板?”麦小芽语气显得尽量委屈。